楚文宣不知睡了多久，睜開眼，竟是躺在床上，皇後正坐在床邊同丫鬟說著話。他掙紮著坐起來，皇後見狀，趕緊過去幫忙，“太醫說了皇上是累的，還是躺下休息一會兒。”
楚文宣皺了皺眉，他究竟睡得是有多沉，連太醫來過他都不知道。
“朕沒事，現在什麼時辰了？”
皇後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湯藥，道，“傍晚了，太醫囑咐皇上醒來就把藥喝了。”說著，將藥遞到楚文宣的嘴前。
楚文宣看了皇後一眼，接過藥，一飲而盡。
“太醫有說朕得的是什麼病嗎？”
皇後搖了搖頭，道，“皇上沒有生病，隻是累的，氣血攻心，好好休養幾日便好。梨花，去把準備的粥拿來。”
“是！”丫鬟走開。
楚文宣自嘲的笑了笑，連太醫都不知道他得了什麼病，但是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體體質的下降，這幾日明顯感覺到身體很差，好像做什麼都沒有力氣，時常沒有精神，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瘦了一大圈。
可能真的是要離開了吧！
“皇後若沒事，就請回吧！這裏有丫頭照顧著就夠了。”楚文宣說的毫無感情。
皇後沒有太多表情的看著楚文宣，“臣妾無事，回到宮裏也是閑著，更何況，旁人照顧著難免會有疏漏的地方。”
楚文宣歎了口氣，“這麼多年，究竟是朕錯了。倘若有下一世，朕定不會讓你進宮。你該是屬於外麵的，這些年，委屈你了。”
“皇上是一國的天子，哪裏會有做錯的地方。況且，我從不相信人會有下一世。”皇後說完，朝楚文宣笑了笑。
若是平常見皇後笑，他的心裏會感到高興，可是現在，他看到的隻有幾年來她的苦楚，和無人訴說的悲哀，她這是在嘲笑他，在，埋怨他啊。
“朕知道你心裏怨恨著朕，是朕對不起你。”
“臣妾承受不起皇上的道歉，皇上睡了這麼久，還是先用些粥，墊墊肚子，待皇上休息好了，咱們就開晚膳。”皇後說著端起桌上的瓷碗，用勺子攪了攪，確定不燙，才送到楚文宣的手邊。
聽著皇後的一番話，任誰也吃不下東西，楚文宣擺擺手，道，“朕現在沒有胃口，放著吧！”
“好！”皇後也不勉強。
“慧語，對不起。如果不是朕，你現在恐怕正過著幸福的日子，或許——還會有幾個可愛的孩子，是朕耽誤你了。等到朕去了，你就出宮去吧！再也不要回來。”楚文宣很誠懇的看著皇後說著，眼神有些哀怨，可能是真的後悔了。
都說一個人在臨近死亡的關頭，心境會變的明朗，對生前做過的錯事認識的會更加深刻，所以，他這算是嗎？
皇後微笑的看著楚文宣，替他掖了掖被角。這麼幾年，楚文宣是第一次當著她的麵叫她的名字，如若不是他，皇後怕是都快忘記自己原來叫慧語，而不是皇後。
“這些話以後就別說了，不吉利。皇上如果感到累，就再睡會兒，臣妾在外屋。”
“慧語。”楚文宣叫住想要離開的皇後。
皇後停住腳，背對著楚文宣。
“皇上可是還有何事？”
楚文宣抬起的手，自然垂落，好一會兒，才道，“無事。”
“那請皇上好好休息，臣妾告退。”
楚文宣獨自點點頭，看著你裝滿心事，我怎會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