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輕笑,繼而抬眸望向他,“還沒來得及恭喜你,今日應該也不算晚。”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隻是望著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似的。我抬手替他將披風的帶子重新係好,緊緊的係好。“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臻臻和她肚裏的孩子。”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認真地說道,“雲竹,你有後悔過嗎?”
我淡淡一笑,後悔?離開你的每一天我都在後悔中度過,可是我也慶幸,唐臻臻能帶給你更好的。“沒有,你呢?”我說了違心的話,可是隻要是為你,這也無妨。
他顯然有些失落道,“我唯一沒有後悔的就是愛著你,而我唯一後悔的就是沒有堅持抓緊你。”
“別這樣,你以後會很幸福的。”我拍著他的手,輕輕的安慰,安慰他,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他笑了,“沒有你,我又何來幸福而言。”
車夫來了,看了看我,我知道我該趕路了,我放開他的手,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著也是我最後一次擁抱他,“再見。”我說。
他抱得更緊了,在我耳邊輕輕呢喃,“再見,雲竹。”
接著他放開我,從衣袖中拿出簪子,輕輕的替我插進發髻。“走吧!”
我點頭,雙眼含淚,卻依舊微笑著上了馬車。進馬車的那一刻起,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我從頭上取下發簪,是他送我的那一個,兜兜轉轉,它終究還是回到了我這裏。我手握著它,緊緊的咬住嘴唇。
今日一別,永不再見。上元再見,蕭喬再見。
蕭喬後來多久離開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送別了我很久,因為後來車夫說送別的男子,直到將我們送出城,才離開。我笑著,他還是這樣,說好的放下,最後還是為我做了許多。
希望我不在的日子,他能同臻臻好好的過。我以後可能還會回來,隻是那時,隻怕大家已不再年少。或許我再來之日,他已妻妾成群,兒孫滿堂。這是我最想看到的結果,卻也是我最心痛的結果。但隻要他好,我便為他感到高興。
隻是偶爾我也希望他能記起我,想想我們曾經的時光。我盼著他好,卻又不希望他將我忘記,因為此生我是忘不掉他了。這大概也是我最後的一點私心了吧!
我輕輕的拂過發簪,上麵的寶石依舊,我的心也依舊,隻是我平靜了許多。大約是心成熟了,隻是今年我才十八歲,我還這樣年輕,我還未嫁人,可是我的心卻提前蒼老了。我不知這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回去的路上很平靜,不像我初次來時那樣危險重重,大約是天下太平。西夏同上元都太平。兩日後到了西夏的城內,我同車夫分開,但是我並沒有直接回宮,而是在外麵逛了兩日,等心情更加的平靜些才回去。
一切同我走時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天氣,現在有些轉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