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隻當天高任我飛,哪知仍在界中累。
嵩山勝觀峰,費彬客氣的代替掌門左冷禪將前來拜會的泰山派掌門天風道長送走。
才回大堂,就聽“啪”一聲碎響,抬頭看去,砸了茶碗兒的可不正是自己的掌門師兄左冷禪。
看看手吊在胸前,腿上打著夾板,躺在竹床上的丁勉和一張臉如今還歪著的陸柏,想想自己至今隱隱作痛的胸口。費彬心裏長歎一聲:唉——,這一局,嵩山派真是大輸虧敗,血本無歸。難怪心高氣傲的師兄會如此暴怒。
原以為衡山派式微,掌門莫大和師弟劉正風雖是一流高手,卻心性不合。莫大身為掌門,但性格孤僻,獨來獨往;劉正風八麵玲瓏,心性圓滑,但癡迷樂道,更因此與魔教曲洋結交。隻要以勾結妖孽的罪名一舉剪除劉正風,重創衡山派名聲,還怕那個整天愁眉苦臉的莫大不對身為五嶽盟主的師兄俯首聽命?收服了衡山派之後,嵩山派之威名勢必更上層樓,盛威之下,再將其他三派逐一破而收之,豈不是手到擒來,遊刃有餘?
可誰知到,明明最弱的衡山派裏卻藏了尊最大的佛。兩百多歲的老怪物啊,一招滅了嵩山派滿門精英不說,更連師兄處心積慮煽動的江湖群豪也隨手破之。結交妖孽之事,淡而化之;秘笈傳言終究澄清是本曲譜。輕描淡寫之下,便讓嵩山派裏外不是人,聲威非但不漲,反而跌落穀底。這如何讓人不氣,如何讓人不惱?
但氣惱又如何,這麼大尊佛爺,哪個搬的動,誰人扛的住?難怪師兄隻能砸砸杯子散火氣!
左冷禪砸了杯子之後,負手仰天,看著大堂上“千古一秀”的牌匾,獨自沉思。
堂內費彬等人不敢做聲,盡皆沉默。
“哈哈哈哈”左冷禪突然大笑出聲,霍然轉身之後竟是一片心平氣和之態。
“師……兄?”費彬試探著叫了一聲。心想:師兄這不是氣的發了瘋魔吧?華山出了個令狐瘋子,痛打了師傅嶽不群的事兒已經成為武林笑談。如果掌門師兄再被氣瘋了,那……,大概就成了古今奇談?
“沒事!”左冷禪擺擺手,冷冷一笑道:“衡山派竟然還有個老祖在世,好事,好事!如此一來,魔教東方不敗那天下第一高手的招牌無疑就成了天下笑柄,這難道不是好事?本盟主肩上壓力驟然而輕,如何能不開懷大笑?”
“師兄說的是。”費彬立即醒悟過來,也微笑著拱手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高誰低的,自然要他倆試過才知道。”
左冷禪兩道細目之中寒光一閃,負在身後的雙拳攥緊,微微笑道:“一個東方不敗怎夠他衡山老祖消遣?……哼,任我行的秘密藏的太久了,是時候拿出來曬曬了,希望他還沒發黴。反正華山派還藏著個風清揚,這些老骨頭既然想動,那就讓他們徹底動個舒坦。還有,華山劍宗的事你這就去安排一下,華山派不同與其他門派,劍氣二宗積怨已久,這份血淋淋的仇恨,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洗掉的。本來還可緩一緩,但現在麼……,哼,我倒要看看,一邊是氣宗傳人,一邊是自己的劍宗門徒,風清揚那個老鬼到底會幫誰?”
“師兄高明!”費彬聽的兩眼放光,拱手笑道:“無論他幫誰,到最後都等於在幫我們。”
左冷禪自負的冷冷一笑,看看滿屋子傷病員道:“該養傷的去養傷,該調理的去調理,日後煩勞諸位師弟的地方還多,大家且養足精神,看看最後贏家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