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頓悟(1 / 2)

詩曰:人不惹風風惹人,吹亂心緒類轉蓬。待到雲停水止時,垂目安然自寧神。

卻說儀琳此處心鹿亂撞,白菜那裏又何嚐好過?這棵硬皮白菜這算是第幾輩子了?哦,三輩子!這棵硬皮白菜三輩子加起來也都沒正兒八經的談過一次像模像樣的戀愛。莫爾蒂瑞,那是個什麼情況咱都不好意思說對不對?剩下就是東方不敗了,但白菜和東方不敗之間,那是先彼此敬佩對方實力,然後一路當了兄弟,最後才捅破窗戶紙,得知東方不敗原來是東方月的這層秘密,至此,彼此之間再無隔閡,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而且東方不敗剛強大氣,無論是感情,還是做事,那都是氣勢逼人,沒什麼小女兒的扭捏之態,這也和了白菜的脾胃,否則他哪兒有那份細巧心思去猜女兒家的心思啊!

可到了儀琳這兒就又不一樣了!儀琳是個溫婉如水,乖巧細膩的善良女孩兒,她可沒有東方不敗那份氣勢。說的更細點的話,她總體來說是個內向害羞型的女孩子,指望她大膽主動,那是不可能的。但問題是白菜也不是個溫柔感性,善解人意的貨啊!

他這會兒也傻眼了,從來沒跟這類女孩子接觸的經驗,說啥不知道啊!

眼珠子轉半天,白菜撓著頭說道:“儀琳師妹,上次聽你誦讀經文,我心中平靜,似有所悟。若不為難的話,你能再給我誦讀一篇經文麼?”

儀琳這兒正把一團衣角揉了又展的害羞呢,結果一聽白菜話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所以茫然的抬頭道:“張師兄,你說什麼?”

“那個,我說我聽你念經可以心神寧靜,氣態詳和,所以如果不為難你的話,我想請你再為我誦讀一番經文。”白菜硬著頭皮再說一遍。感情這位跑這麼遠是想聽佛經來的?我靠!鄙視之。

“這有什麼為難。”儀琳雖然心中隱隱有些失望,但轉即又歡喜起來。她心想:我武功稀鬆平常,見聞也有限的緊,張師兄閱曆豐富,武功高強,又豈會與我有什麼話題?讓師兄與我攀談,師兄定然無趣得緊。但若說誦經,我卻是頂頂拿手。我開心時、苦悶時、喜樂時、憂愁時,每每都是師傅誦經來撫慰我的。我自幼隨師傅誦經,庵裏還沒有我不會誦讀的經文呢。既然師兄喜歡聽我誦經,我便是天天誦與他聽又有什麼打緊。

“不知師兄喜歡聽什麼經文?”儀琳自信的抬首說道:“庵裏的經文我自幼背誦,連師傅都說若論誦經,師姐妹中還沒人能比得過我呢。”

“無妨,隻要是儀琳師妹你誦的經文,我都願意聽。”白菜微微笑道。同時心裏很替儀琳有些可憐。如此花樣年華的一個姑娘家,卻日日關在這死氣沉沉的尼庵中誦經禮佛,每日青燈木魚的,哪兒有什麼歡樂可言。

聽張正帆如此說,儀琳心中更是歡喜。低垂螓首道:“既然師兄想得心神寧靜,那我為師兄誦一篇《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吧。”

說完,儀琳整理僧衣,盤膝坐於廳中,雙手合十,神色自然而然的安詳寧靜了下來。

“般若,智慧也。波羅蜜,到彼岸也。多,定也。經,徑也。言此經乃定心之徑路也。此經以單法為名,實相為體,觀照為宗,度苦為用,大乘為教相,此五者,經中所說之旨也。單法者,即般若波羅蜜多也。實相者,即諸法空相也。觀照者,即照見五蘊皆空妄也。度苦者,即度一切業報苦厄也。大乘者,即菩薩所行甚深般若也。”隨著儀琳的緩緩念誦,她的麵色愈加平靜安祥,聲音也漸漸空靈起來。似乎整個人已經融入了佛經之中。

張正帆初時乍聽,隻是覺得儀琳誦經時自有一種莊嚴寶相。待聽了兩句後,心中似有所悟,隨即盤膝坐於儀琳對麵,閉上雙目,寧心靜神,聽儀琳誦經。

“觀自在菩薩。觀自在者,觀聽圓明,智慧無礙。觀有不住有,觀空不住空,心不能動,境不能隨,動隨不亂其真,得大自在圓通也。菩薩,即菩提薩埵之省文,菩提曰覺。薩埵曰有情。謂能覺一切有情,自覺以覺眾生也。……”

隨著儀琳不斷誦經,張正帆隻覺句句似有所指,似有所感,似有所悟。

漸漸的,他竟然有一種飄然而起,立地成佛的感覺。隻覺得自己如同漂浮在一片蓮花海洋之中,天空有諸天神佛撒下花瓣,儀琳的誦經聲如同遠遠天際中的暮鼓晨鍾,一下一下的震撼著他的心靈,讓他感動不止,淚流不止。

此時,隱藏在識海深處的神源突然狠狠一震,讓張正帆猛然一驚。再抬頭時,哪裏還有什麼諸天神佛,哪裏還有什麼蓮花海洋,而儀琳口中一個個經文,此時竟然化作一柄柄開山巨斧,一下一下,狠狠劈砍在自己神源與神格間的屏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