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純然走進一間辦公室,白色牆壁灰色家具。右邊的落地窗被灰藍色窗簾遮去一半,左邊靠牆立著一個木質書架,整齊排列著黑色文件夾。正對門一張實木辦公桌,後麵牆上掛著馬蒂斯的《舞蹈》。
他走過去剛要坐下,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他隨手將外套搭在椅背上,然後走到門口,轉動把手的瞬間整個人“咚”地沉入水中。他拚命掙紮,卻不斷下沉,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壓著他的胸口。他想呼救,卻感覺喉嚨無法出聲。
漸漸地,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最後慢慢沉入水底......
顧純然睜開雙眼猛地從床上坐起,看到牆上的日曆氣息才逐漸平穩。他用手背抹掉額頭的汗珠,剛剛的夢境實在太真實了。他掀開被子,穿上鞋夢遊似的走進客廳尋找水杯。
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
他心底莫名發慌,有種不好的預感。
正在這時,他聽到前屋有動靜,像是珠簾碰撞發出的聲音。他想起夏至這兩天請假,這個時間也不可能有客人。
難道有賊?
他悄無聲息地穿過走道,探頭正要觀察情況,卻發現杜念薇站在門口,手臂伸到珠簾外用力甩傘上的水。
“怎麼是你?”
“啊?”杜念薇嚇了一跳,“怎,怎麼不能,是我......”
“我還以為有賊。”
“拜托,哪個不開眼的賊敢在匠人胡同犯案。”杜念薇折好雨傘,連同核桃酥一起放在桌上。“夏至呢?”
“請假了。”
“什麼時候?”
“大概一周前,說學校有事請了三天假。”顧純然喝了一口昨晚剩下的咖啡,不由得一皺眉,順手倒入旁邊的水池。
“不是放假了嗎?”
“不知道。”
“這都一周了怎麼還沒來?”
“可能還有別的事吧。”
“我這幾天一直給她打電話都是無人接聽,沒辦法才來這裏找人,可不是我想來的。”
顧純然談然一笑,“畫鋪開門做生意,誰來都歡迎。”
“你給她打電話沒?”
“沒有。”
“店員沒有按時上班你也不問問情況,你這老板是怎麼當的!”
“她忙完自然會來,何況我這裏又不忙。”
“不行,我總感覺不對,夏至不是這種不負責任的人,如果學校的事情沒有忙完她一定會提前告訴你。”杜念薇露出不安的神色,“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經她一說,顧純然也覺得蹊蹺。確實夏至來這裏將近一年時間,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他掏出手機撥通夏至的號碼,兩秒鍾後手機裏響起“對方已關機”的聲音。
兩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隻有咖啡沸騰的咕嘟聲。
顧純然靠著水池思索了幾秒鍾,隨即抓起車鑰匙往外走,杜念薇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後,很快來到巷子外的停車場。
“你去哪兒......”
“海大。”
“我也去......”
“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就算你不帶我去......我也會自己去......”杜念薇擋在車前,“見不到夏至我不會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