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都十二月,大雪紛飛。本是靜謐的城池卻在一聲號角下沸騰。
年僅十八的平陽王一年征戰西南,終於凱旋而歸,舉國歡慶,皓月國皇帝十裏亭相迎。
隻見官道上,一對人馬浩浩蕩蕩而來,一匹銀灰色高馬上,一男子披堅執銳,見遠處禦駕,猝然矯健下馬。
“皇兄。”雙手抱拳,劍眉下絲毫不輸傲氣,銀白色披風瞬隨風飄舞。
皇帝萬俟衍爽朗一笑,遂立即攙扶,“七弟快些請起,今日七弟大婚,皇兄恭喜。”
兄弟兩人相擁,似乎親密無間,平陽王淡淡掃視隨君同行的眾臣,微笑的臉緩緩僵住。
萬俟衍左側,一紫衣錦袍男子雙目含怒,雙拳緊握,正直至盯著他。
“四哥,別來無恙!”平陽王萬俟駿劍眉一收,已箭步走到靖王萬俟茺前。
兄弟二人相見,卻似仇人般,分外眼紅。
“一年不見,七弟越發驍勇善戰,另四哥我深感安慰。”萬俟茺臉上抽搐著笑,但是食指已然陷入掌心,劃出一道深溝。
今日本該是他大婚之日,而她本該在自己的王府,然…
腥怒的眸子裏帶著血絲,似乎已然燒起熊熊之火。萬俟駿卻不以為然,而是轉身,朝自己的大軍而去。
大軍包圍,兩隊人馬間,居然有輛紅木軒車。隻是軒車門緊閉,無人得知裏麵坐著何人。
萬俟駿臉上勾勒出一彎玩味的笑,然後箭步至軒車下,將門推開,伸出右手。
“出來。”聲音清冷,絲毫沒有一點感情,萬俟駿收回那看似微笑的臉,瞬間,軒車內便探出半個身子。
一位一身大紅衣袍的蒙麵女子伸出纖細的玉手,搭上了萬俟駿的大手。
萬俟駿遂爽朗大笑,忽的將女子打橫抱起,朝十裏亭走去。
“皇兄,臣弟娶妻之時可否納妾,此女子是臣弟在西北帶回的,我兩早已一見傾心,並米已成炊…”
說到此,萬俟駿的眸子裏隱約一絲柔情,他單手勾住身旁女子的下顎,望著她,然後輕輕俯身,含住女子薄薄的櫻唇,輕輕啃食。
女子嫣紅的唇瞬間流淌出一點血液,但還是羞紅了雙頰,微微低頭。
“嗬嗬,這是皇弟的家務事,皇兄隻是去討杯喜酒喝。”萬俟衍笑著,於是吩咐左右起駕。
“皇兄,如何?你最寶貝的東西,在我眼裏,就是草芥,哈哈!”與萬俟茺擦肩而過之時,萬俟駿猖狂一笑,然後冷哼一聲,揮袖而去。
……
十裏長街,喜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八抬花轎,七十二人隨行,身後聘禮更是駕了一車。
隻是看似風光的車隊,裏麵的新娘子卻是心事重重。皇帝下詔,將她許配給平陽王。
手心攤開,上麵耀眼兩枚銀針,新娘低垂著蒲扇般好看的雙眸,眼裏瞬間盈滿了淚水。
“靖王,今生我們無緣,但習寒對你的愛至死不渝。”抵達的淚水打落在銀針上,瞬間銀針便烏黑,習寒立即轉手,那銀針便嗖地飛入大紅的衣袖內。不留一絲痕跡。
不多時,車隊便走到了平陽王大門。隻是朱紅的大門緊閉,門前堆滿了積雪,根本無人打掃。
而府邸門外,兩盞大紅燈籠隻是有氣無力地隨風來回擺動,整個王府一點也不像要辦喜事的。
習寒的貼身丫頭碧璽急忙吩咐家奴去敲門,踏著雪,發出吱呀的聲響,家奴頂著大雪,走到門前,敲了許久。
門終於開了,一個看似看門的衙役打著哈欠,有氣無力,看了眼外麵敲門的人,懶散問道,“我們家王爺還沒回來呢?有事待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