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兒在房間做什麼?”施芸過來的時候,卻見李三兒正撅著屁股對著一塊石頭發狠,鑿子錘子銼刀一陣亂敲,而秦儀的房間裏還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當真是熱鬧非凡。
“呃,夫人好,”李三兒連忙站起來施禮,“三兒也不知道,少爺隻說是還人情。”
“這孩子,倒也懂得人情了?”施芸聞言不由得失笑。
推開門,一股清香又夾帶著刺鼻的氣味傳來,讓施芸忍不住皺了皺眉,隻見秦儀正拿錘子敲著一塊石頭,而吳伯則在小爐子上熬著什麼,那刺鼻的氣味就是從爐子上傳來的。
“儀兒,你這是要還誰的人情,如此出力?”施芸咳嗽一聲,吩咐小翠將窗戶房門打開,才笑著問道。
秦儀將錘子放到一邊,才迎過來:“隻是一時手癢隨便搗鼓些小東西,母親,你怎麼過來了,屋裏嗆還是出去說。”
施芸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前段時間公主殿下前來探視,你們未曾謀麵,現在你身體好的差不多,是該到宮裏去給陛下謝恩,如今你爺爺不在寒城,隻能你自己去,所以母親先來教你些禮儀規矩,以免失了禮數。”
秦儀臉上一苦,說實話這裏的規矩的確讓人蛋疼,得病了是咎由自取,病好了那就是全賴皇帝隆恩,好像他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一般普通百姓大病好了之後,不僅要拜神,還要感謝皇帝陛下,見麵自然是妄想,隻能鄭重的向皇宮方向磕幾個響頭,而像秦家這樣的望族,自然是可以見到皇帝的,所以這病好之後,進宮謝恩是不能推脫的,否則就是藐視皇威。
“母親,不如我向皇城方向磕幾個頭算了,見麵就不要了吧,陛下他老人家那麼忙,我怎麼能因為這些小事打擾他老人家?”秦儀悻悻的一笑說道。
“這怎麼行,如果公主殿下不來,你倒是可以不去,如今公主殿下親身前來探望,表明陛下關心你,你病好了又怎能不去謝恩。”施芸嚴肅的說道。
秦儀心中大苦:“可是,母親對我的禁足還有一個多月時間,我是不能出府的,要不然等解了禁,我再去?”
“你這孩子倒是會推脫,”施芸不由得苦笑,“好吧,那就等解禁之後再說,也休想讓母親提前還你自由。”
“哇,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母親,你真聰明。”秦儀頓時鬱悶起來,倒把施芸逗樂了。
“儀兒,你還別說,那公主殿下不僅國色天香美麗非凡,還舉止端莊性情溫順,待人接物都是皇家之風,卻沒有一點公主的架子,陛下能將她下嫁給你,那是你幾輩子的福氣,你以後可要循規蹈矩,莫要再鬧出什麼風雨才好。”施芸一臉歡喜的說道。
“得,把我幾輩子的福氣都用光了,那我下輩子豈不是要投身街頭做乞丐,弄不好投成豬胎,安樂一世而後一刀極樂。”
秦儀鬱悶的說了句,連麵都沒見過,就先把未來婆婆哄得七葷八素,這公主的心機真的不淺,秦儀就算傻子也不會認為那亭月公主喜歡上了自己,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在寒城的口碑可算是臭到姥姥家了。
“休得胡言。”施芸無奈的說了句,自從秦儀病好後,不僅性情大變,總喜歡搗鼓些新奇的東西,連想法說話都讓人雷上半天。
“夫人,二爺隻是玩笑話,為了逗你開心而已。”吳伯嗬嗬一笑。
秦儀嘿然一笑,這吳伯倒是圓滑的很,一句話幫自己解了圍,施芸也是哭笑不得。
“少爺,模具弄好了,您看看行不行?”李三兒抱著石頭走進來。
秦儀連忙接過,隻見石頭上刻著一個手掌大小的五角星,裏麵還有些條紋,他伸手摸了摸,並不蹭手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可以了,另一半呢?”
“另一半刻好了,還沒有打磨,我怕還有什麼不足的地方,先拿這個讓少爺看看。”李三兒笑道。
“那就把另一塊也磨好,吳伯,樹脂熬好了嗎?”秦儀看向吳伯。
吳伯點了點頭:“已經好了。”
“儀兒,你這是做什麼?”施芸奇怪的問道。
秦儀神秘的一笑:“母親一會就知道了。”
秦儀把模具放到桌上,將砸碎的稍顯完整的螢石放在裏麵,左右審視一眼,又搖了搖頭:“雖然晚上很漂亮,但是白天就顯得單調了,加上點什麼呢?”
秦儀眼睛一亮,連忙跑出房門,施芸不由得搖頭一笑:“這孩子做事情倒變得風風火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