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門外那黑影低聲拜道。
“事情辦好了嗎?”秦適同樣壓著嗓子問道。
那黑影答道:“都辦好了,東街附近所有住戶全都解決了,名冊上的人一個不漏,不過我們中途遇到了禦林軍,想來是廷尉府開始調查呂不歸的案子,遭遇之後我們損失了三十六個弟兄,經檢查沒有活口,我們才撤了出來。”
“恩,很好,你先回去休息吧。”秦適低聲說道。
輕輕地關上門,秦適又看了看秦儀,才倒回床上,眨眼間呼嚕聲又響起來。
秦儀心中卻不再平靜,東街不就是殺死呂不歸的那條街嗎,附近所有的住戶全都解決了,而且是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不用猜他也知道,秦適這麼做是為了殺人滅口,消除一切可能存在的隱患。
一個莽夫做事都如此的細密,這個社會是不是太可怕了一點,那種心狠手辣的作風,讓秦儀從骨子發冷,他從來不知道,人可以冷酷到這種地步。
今夜不知多少人死去,多少人不眠,又有多少人心驚,而這一切的源頭,僅僅是因為一個死人呂不歸。
窗外蒙蒙亮的時候,秦儀突然驚醒過來,見秦適已經起身正在穿衣戴甲。
“大哥,怎麼這麼早?”秦儀甩了甩腦袋問道。
秦適轉過身笑道:“醒了,趕緊穿衣服,一會跟大哥去上早朝。”
“上早朝,我也去?”秦儀不解的問道。
“當然了,”秦適將盔甲扣好,才說道,“你無緣無故被人打傷,我自然要找陛下求個說法。”
秦儀大愣,這也太無恥了點吧,自己殺了人還要惡人先告狀...
趁著黎明前的黑暗,秦儀和秦適兩人走到前院,幾個灰甲士兵正站在院子裏等著。
“都準備好了嗎?”秦適走上前也不廢話。
為首的士兵跪下說道:“按照將軍的吩咐,已經準備好了。”
“好,”秦適轉過身道,“二弟,把外衣脫了。”
秦儀茫然,但還是將外麵的長衫脫去,其中一個士兵端著一盆東西走過來,用手往盆裏涮了涮,便在秦儀的內衣上寫畫起來,白色的內衫轉眼間變成傷痕累累的圖畫,一道道如同刀鋒劃過。
“這是什麼東西?”秦儀驚訝的問道。
“回二公子,這是人血。”那畫畫的士兵答道。
“住口,”秦適眉頭一皺,“二弟,別管這些,一會大哥讓人抬著你去見陛下,你隻管睡覺就是,誰喊你也別理會。”
秦儀心裏一顫,無奈的答應。
“陛下臨朝,眾臣參拜,上朝。”
當東方剛剛露出些許白芒的時候,一個公鴨嗓子悠長的響起。
“臣等拜見吾皇,萬年鼎盛,隆恩天朝。”
金光閃閃的大殿下麵,密密麻麻一大群人全都恭敬的跪在地上,扯著嗓子大喊。
“眾臣免禮。”皇帝趙勝威嚴的聲音傳來。
“謝陛下。”眾臣從地上站起來,左文右武分開站在兩邊。
“陛下...”剛入列,右丞相呂梁就哭著拜倒在殿前。
“陛下...”呂梁還沒喊出來,就聽殿外一聲喧鬧,秦適就哭著跑進來,跪倒呂梁前麵道,“陛下,求你為我二弟做主啊。”
趙勝眉頭大皺,故作不知的問道:“你們一個個說,到底怎麼了?”
“陛下...老臣...”呂梁直起身剛要說。
秦適仗著大嗓門打斷了呂梁的話,哭著道:“陛下,家祖屍骨未寒,就有人想要殺我二弟,欺我秦家,求陛下為臣做主。”
“護國公,你這是什麼意思,誰欺負你秦家,呂丞相家的大公子呂不歸,昨天與秦儀發生口角,到現在人都沒找到,你卻惡人先告狀,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文官中站出一個中年人道。
秦適轉過頭怒道:“王世倫,你休要汙蔑我,人沒找到說不定他早就畏罪潛逃了,陛下,你看看我二弟,被賊人傷成這樣,家母體弱臣到現在也不敢告知實情,臣隻是想為二弟討個說法,這王司空局外之人不明是非,隻知道拍呂家的馬屁,在陛下麵前還敢顛倒黑白,家祖啊,你睜開眼看看吧,您老人家撒手西去,留下我兄弟二人受人欺淩,您老人家真是狠心啊。”
秦適不住的哭訴,呂梁自然也不甘示弱,一個哭一個鬧,加上呂梁一派文臣推波助瀾,武將這邊又傾向於秦適,一時間大殿成了菜市場,一個個爭得麵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