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勝眉頭大皺,盯著張遠征問道:“可有證據?”
“有,”張遠征不緊不緩的說道,“臣有人證。”
“人證?”趙勝眼睛一眯。
“不錯,這人叫賴三,昨夜與地痞喝酒一夜未歸,而家中被殺的是他妻兒和...”張遠征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和與他妻子私通的奸夫,所以他僥幸逃得一命,據他交代,他昨天下午酒醒後聽到門外喧鬧,就從門縫裏看到一個黑甲將軍親手殺了呂不歸,臣剛才為了讓賴三確認凶手,就帶他到偏殿窺探,現在已經確認,護國公正是殺害呂不歸的凶手。”
秦適臉色一變指著張遠征道:“你聽信一個市井無賴的言語,怎能取信於他人?”
張遠征淡淡的迎向秦適的眼睛道:“賴三的家離事發地不足十步,他甚至連你們說了什麼都聽得一清二楚,護國公,剁成肉泥這句話倒是豪氣的很。”
秦適臉上漲紅,怒道:“好,你就把人叫上來當麵對質。”
“陛下。”張遠征不理秦適,反而拱手向趙勝一拜,意思是讓趙勝做主。
趙勝眼神不斷閃爍,最後道:“帶上來。”
張遠征朝殿外拍了拍手,兩個金甲禦林軍駕著一個瘦小猥瑣的中年男子走進大殿。
賴三一臉戰戰兢兢,連腿都站不起來,被禦林軍丟在地上,連忙爬起來左右亂拜:“草民見過幾位大人、大爺。”
“混賬,入殿要先拜見陛下,什麼狗屁大人?”秦適吼了一聲,眼睛裏帶著些許鋒芒。
賴三看了一眼秦適,頓時身子一震,身下嘩嘩有聲,竟然尿了出來。
“護國公,你這樣恐嚇人證,是不是做賊心虛?”張遠征淡淡的瞥了瞥秦適道。
“我隻是提醒他而已,難道廷尉大人認為這市井無賴進殿無視陛下,還做對了不成?”秦適冷聲道。
“夠了,”趙勝一拍龍庭站起來怒道,“都給朕閉嘴,張遠征你來審。”
張遠征彎腰施禮:“臣遵旨。”
“啊,好疼啊,我這是在哪,大哥,疼死我了,我要見陛下,什麼朝廷顏麵,什麼國家棟梁,我都不管了,他們要殺我,你還要護著他們,你這大哥實在窩囊,難道爺爺走了,咱們就隻能任人欺負不成?”
張遠征還沒說話,就被一聲慘叫打斷,讓所有人都是耳朵一震,太淒慘了。
秦適眉頭一皺,連忙說道:“二弟,這是朝堂,休要大聲喧嘩。”
秦儀在旁邊士兵的攙扶下,顫顫悠悠站起來,齜牙咧嘴道:“朝堂,陛下在哪,我要見陛下。”
“秦儀,你見我什麼事?”趙勝眼睛一眯,揚聲問道。
“求陛下做...”秦儀看清龍庭上坐著的那人,頓時瞳孔一縮,趙月生,可不就是趙勝嗎,秦儀雖然覺得趙月生氣度不凡,但怎麼也猜不到他就是當朝皇帝,想起上次見麵,自己的豪言壯語,秦儀心中不由得苦笑。
但秦儀也知道,此時不是發呆的時候,連忙推開身邊的士兵,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蹣跚的跪在地上:“草民見過陛下。”
趙勝淡淡的說道:“朕已經封你執冠候,你可稱臣,說吧,有什麼事?”
執冠候,秦儀心中苦笑,到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麼皇帝趙勝會封他這麼個稱呼,原來是為了報複自己當時拿了他四個西瓜,明顯是和秦儀開玩笑,但身為皇帝能開玩笑嗎?答案是能,對皇帝來說那是玩笑,但是對別人來說,那就是不可更改的聖旨。
“陛下,臣要告發...”秦儀“虛弱”的喘了口氣,才繼續說道,“我要告發。”
“你告發何人?”趙勝眼睛裏突然有了些精神。
秦儀顫抖的抬起右手,一指秦適:“臣要告發家兄,護國公秦適。”
秦適愕然看向秦儀,一臉的不相信。
趙勝也是一臉驚奇,問道:“你要告發你的大哥,告發他什麼?”
秦儀從地上爬起來,指著秦適怒道:“我要告他謀反。”
此言一出,整個朝堂一片寂靜,就連喘息聲也清晰起來,秦適一臉不相信的看向秦儀,眼神中帶著詢問,還有一絲絕望,二弟,難道你為了保命,要將我置於刀口之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