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莉婭·米奈希爾。”安格瑪默念著信上的名字,若有所思。
她是洛丹倫雄主泰瑞納斯國王的長女,墮落王子阿爾薩斯的姐姐。十年前險些被父親以政治婚姻為目的,下嫁給化身普瑞斯托領主的死亡之翼——實際上自打見過普瑞斯托一麵以後,她原先所有的不滿就都煙消雲散了,她被普瑞斯托深深迷住了。
後來死亡之翼被四龍王合力打敗、普瑞斯托領主無故消失,這段佳話最終還是“無疾而終”了。
年初阿爾薩斯弑父滅國時,佳莉婭失蹤了,無數忠於洛丹倫王國的能人誌士費盡千辛萬苦都沒能找到她,認為她已經命喪亡靈之手。
其實她沒死,正史中是複生的法奧大主教偶然找到了她,引導她走上聖光之道成為一名牧師。但安格瑪改變了法奧的命運,也間接改變了佳莉婭的命運。
她因此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佳莉婭,洛丹倫王權僅剩的繼承人……”
這個時期的佳莉婭非常消沉,備受阿爾薩斯的背叛與父親死亡的打擊,若不是法奧的教導,說不定她會一直沉淪下去。但就是這麼一個弱女子,對那些仍在奮戰的洛丹倫將士來說,她的號召力之強,連她自己都想象不到。
看到這個名字,安格瑪首先聯想到的就是一個囊括薩多爾海峽(薩多爾大橋所在的天塹,分隔了濕地與阿拉希高地,也是劃分東部王國大陸北方地區的重要地理標誌)以北的多個國家與組織組成的地緣政治聯合體。佳莉婭對洛丹倫遺民的影響力,是可以利用的。
對即將出現的聯盟與部落來說,這個聯合體的能量不可小覷。
血精靈人口凋敝,崛起之路遙遙無期,短時間內很難趕超艾澤拉斯主流族群,若想加大話語權和影響力,在聯盟或是部落中占據一席之地,就必須借助和利用外界的一切力量。
不管第三次戰爭結局如何,在東大陸北方這一畝三分地,已攘除大部分威脅的血精靈都會是殘留下來的最強大勢力之一,僅在即將出現的被遺忘者之後。如何發揮這一優勢是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
安格瑪腦海中也隻有個初步計劃,到底怎麼做還要走一步看一步,不過至少他明白事在人為的道理。
他心中打定主意,收好信件向外走去。
見他要離開,一名正調試魔法裝置的魔導師問道:“三席,您去哪?”
語氣十分謙恭。
聖殿大廳裏,不管是記錄魔網變動讀數的、施法為聖樹灌輸奧術能量的,還是與暗夜精靈德魯伊交流的法師,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看向走到門邊的安格瑪。
“我可能要外出一段時間,繼續按照我總結的方法蘊養聖樹之芯。”他說道,“未來的工作重點……就放在加快聖樹的生長速度上麵吧。”
眾人紛紛點頭。
“辛苦各位了。”安格瑪微微躬身,轉身離開。
他走以後,研究員杜爾歎息道:“三席一走,我們工作的效率起碼要降低一半。”
“一半?”中階法師星歌把法力水晶插進穩定器裏,搖頭道:“至少得降百分之八十……你說三席是怎麼做到的?除了他,聖樹根本就不和別人溝通,安薇娜也從不在別人麵前展露笑顏……”
杜爾眯眼觀察穩定器的讀數,在筆記上記了兩筆,招呼道:“把七號管線關閉三分鍾,魔網能量都要溢出了。”
馬上有學徒依令行事。
杜爾收起筆記,“我聽說三席獲得了聖樹的賜福,早已與太陽之井緊密聯結了。單憑這一點……”
他悄悄看了眼那幾個正為大家分配任務的魔導師,回過頭來附在星歌耳邊低聲說道:“說不好下一任大魔導師之位都是三席的!”
“得了吧,”星歌笑著擺了擺手,“三席才二十多歲,一般人這個年紀還在學院裏背書呢。”
“三席是一般人嗎?”杜爾目光炯炯。
星歌愣了兩秒,然後深以為然的點頭道:“不是。”
“杜爾,星歌!你們又在偷懶了!”突然,魔導師凱雷怒不可遏的聲音遠遠傳來。
兩人打了個哆嗦,急忙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因聖樹和太陽之井對血精靈的重要性,升任三席以後,安格瑪被分配的人手遠超正常所需。足有二十多名中階法師,七八名高階法師和三名魔導師來協助他的工作。
這些人都是百裏挑一的學者型法師,在天災到來前曾經專門研究太陽之井。論對井的了解,很少有人勝過他們。其中一名魔導師甚至提出過嶄新的能量傳導理論,減小了從奎爾丹納斯島至奎爾薩娜斯的能量傳輸損耗,在國內聲望極高。
對於空降任命的年輕安格瑪,他們自然是不服氣的。認為他不過是仰仗王子的偏袒才獲此職位。但隨著幾天的共事,已經沒人敢輕視他了。
因為他和聖樹以及新太陽之井(安薇娜)的溝通能力,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還強上數倍。他可以如臂指使井的能量,讓浸淫此道千餘年的魔導師凱雷無地自容,還能承載足以撐爆一名傳奇強者的龐大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