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安多麻……”顯然,以熊貓人的發音習慣很難正確念出安格瑪的薩拉斯語名字,“你為什麼來錦繡穀?你知道的,這裏不常出現外人,頂多隻是遠道而來的猢猻和錦魚人而已……可能還會有幾個沒其他同類那麼好鬥的野牛人……連老犛牛靴都沒見過你這樣的外來者。對了……”
老李拉著胯下的老犛牛靠近了一些,指了指身旁的土地精,開始介紹起來:“那邊那個是老犛牛靴,與你同乘一頭犛牛的是他的兒子犛牛氈,最後麵的是他的外甥……他們也幫了很大的忙,要不是他們的犛牛,想把你送到殘陽關可是千難萬難啊。”
安格瑪順著老李指的方向側頭看了過去,那個蓄著白胡子的老土地精朝自己揚了揚手中的煙杆作為示意。
他再次點頭致謝,輕聲說道:“我隻是想來這裏找尋內心的答案。我曾聽說,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種族,早已在與煞魔為伴的長久歲月中學會了驅除心魔、澄澈心境的辦法。那正是我需要的。”
“你很了解我們,”老李笑了笑,看了一眼安格瑪右側的老犛牛靴,“幸好你不像那些暗夜精靈。老犛牛靴說,那些暗夜精靈隻把我們當成野蠻人看待……”
“所以你就來到了離家這麼遠的地方?”老李聳了聳肩膀,注意到安格瑪陷入沉默,就又補充,“我沒別的意思,我們都能看出來你不是一般人。你不知道自己被閃電擊中後的模樣有多淒慘,全身上下每一塊好皮,可你隻是擦了一點藥膏,就完全康複如初了。恐怕連那些武僧大師都做不到這一點……”
或許是月明星稀的夜晚加深了心中的愁緒,也可能是手無縛雞之力,連外放精神力都做不到的皈依身體狀況,讓安格瑪想到了穿越人生開始前的平凡人生,不由歎了口氣,說道:
“不,這隻是我旅途中的一站而已。我已經二十多年沒回過家了。”
老李的表情很吃驚。
雖然此時熊貓人的生活環境,尚不如後世在迷霧中度過了一萬年光陰的潘達利亞那般封閉,但安寧富足的生活,也讓他們大多無比戀家。他完全沒法想象,離家二十多年是什麼樣的感受。
老李張了張嘴,一副想開口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好吧,看來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誰都沒有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
“吧嗒吧嗒……”
耳邊不時傳來兩聲嘬煙杆的聲音,犛牛的步伐緩慢而平穩,木板被帶的既有節奏地晃動著。
伴著好聞的煙草芳香,此起彼伏的蟲鳴,安格瑪隻覺得困意滾滾襲來,迷糊中,他注意到木板上微微一沉,那個喂自己吃飯喝水的年輕土地精似乎爬了上來,還特意整了整自己的被腳。
不一會,腳邊就傳來了呼嚕聲。
月光照亮了前路,在滿天星辰的注視下,這個平凡卻不凡的土地精商隊,逐漸向影蹤派黑衣衛駐守的殘陽關行去。
“睡一會吧,外甥。”老犛牛靴看了一眼窩在安格瑪腳邊熟睡的兒子,對同乘一頭犛牛的外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