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虞一聽立馬吃不下飯了,厚著臉皮把這事問清楚,告訴她的小姑娘笑她:“這有什麼好害臊的,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的,都是正常的事。”她喝了口水,說:“嚴落進公司兩年了,一開始就是席主任親自帶的,當時她跟你差不多的模樣,青澀安靜,22歲的女孩子看上去挺純挺白淨的,外省來的能長成這樣不容易,大家見她一個人孤苦,也就多照應她,誰曉得她那麼本事,多年來朝主任揮劍進攻的女人都沒能成功攻擂,倒被她破了城牆。”
溫虞見這幾個人的眼神態度大多是鄙夷不屑,想起嚴落這人本性尚可,況且小姑娘和帶她的師傅產生感情了也無可厚非,不至於讓人厭到這地步,別人就解釋了,前段時間副組長辭職,所有人都巴望著這個位置,奈何主任遲遲不表態度,如今席主任能安排她帶溫虞,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雖然嚴落平日裏勤懇的,但車間裏有也有不少這樣的人,並且資曆還比她高,她們第一輪不到那位置,心裏憤憤是當然的。
人與人之間以訛傳訛,三人成虎的流言不少,溫虞不敢全信,笑一笑繼續低頭吃飯。
溫虞私心裏還是想替那兩人保持著一份純淨。
然而過了兩天,這份純淨卻叫她親自打碎了。
那回,她手裏的衣料數量和單子上給的沒對起來,就去上頭找人詢問,路過主任辦公室,門不巧沒關上,女孩青澀的舒吟聲隱隱傳出,讓她無意中當了一次現場觀眾。
溫虞隻聽了幾秒就已經耳熱麵紅,匆匆跑回座位,假裝若無其事的工作,她心裏擱著別的事,手上的動作自然也慢了下來,導致那一天的效率也差了很多。
溫虞自覺不是多嘴的人,不願意插手人家的家事,本是有心不去和葉瑧主動聯係,不想她卻跑來找她一起吃頓飯。
溫虞心裏突突的跳,問她:“怎麼了?”
葉瑧笑道:“沒什麼,我請吃頓便飯罷了,倒是你怎麼了?緊張兮兮的。”
溫虞越發覺得自己過於疑神疑鬼,便鬆口答應。
小半月不見,葉瑧的氣色不太好,溫虞關心了一下,她說:“家裏的小孩老生病,煩著。”
葉瑧從不提家裏的事,每次提到都好像往心裏丟炸彈,溫虞驚得嗆水,葉瑧奇道:“我女兒生病你嚇什麼。”
溫虞說:“不知道你還有女兒……。”頓了頓,問:“幾歲了。”
葉瑧說:“三歲,還不會說話。”
溫虞在育兒方麵沒經驗,想起電視裏的新聞廣告,出主意要不要去看看醫生,吃點補品。
葉瑧搖頭:“沒用,試過了。院方表示大人和孩子接觸太少,輕度自閉。”
溫虞想起自己接觸的兩個孩子都是沉默的性子,又過一陣子的接觸便自以為這就算有了經驗,發言道:“既然這樣,就要多和他們說說話。”
葉瑧笑了:“能有空自然會多說話,但是孩子身體不好,所以放鄉下和她爺爺奶奶住,我和她爸爸又為工作打拚,平時也不來往。我看女兒的次數已經算多了,他從女兒出生到現在也不過看了三次。”
溫虞低頭吃飯,對於旁人的家庭故事並不感興趣,她自己為生活為賺錢出頭的當口,往前衝鋒陷陣懸梁刺股賣命還來不及,哪能做老娘舅,給別的家庭矛盾出謀劃策,調停恩怨紛爭?
葉瑧看的出溫虞的想法,沉默片刻後,笑著問:“最近換了個姓嚴的女人帶你?”
溫虞心裏咯噔一想,抬眼看她。
葉瑧哼道:“女人呀,不論男人心在哪裏人在哪裏,總要在他們身邊安插幾個眼線。”
溫虞心知車間裏的流言蜚語她是全知道的了,就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葉瑧舒眉一笑,點煙:“想不想學一招。”
溫虞的毛病太多,優柔寡斷是最致命的,常常不願摻和的事,因了對方的不幸而心軟遲疑,錯過了拒絕的最好時機。而往往這種事總會伴隨著一些苦厄轉移到她身上,或者是令她錯過了一次良好的機會,事後她雖然懊悔自責,卻頻頻讓這種性格支配,改正不了。
這會子葉瑧就是看她猶豫不決,而她又是拖遝不得,快人快語的性子,拍桌斷案後就讓溫虞下星期去她家一趟。
溫虞硬著頭皮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