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趕到後,終止這場鬧劇,將李嶄亭和溫婉傳到谘詢室詢問詳情。
提到兩個受傷的同學,溫婉一言不發。
李嶄亭說:“他們要醫藥費的話我來出,是我先動手的。”
老師說:“你來出?你哪來的錢?”
李嶄亭說:“我老舅有的是錢!這點醫藥費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老師笑道:“你家人的錢是你的錢嗎?這事兒是你鬧出來的,為什麼要你家長來負責?何況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你往後在社會上的所有行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家長是不能代替你受過的,你懂不懂?”
李嶄亭覺得憤怒,但轉念一想,這話很有道理,他又覺得羞愧,一張臉漲得通紅。
老師看了兩人一眼,說:“朋友同學之間有摩擦是正常的,你們又杵在這個年紀,老師雖然理解,但這件事還是要通報教導處,另外把你們家長喊來。”
溫婉聽這話心裏犯急,側頭看李嶄亭一眼,見他自己都迷迷糊糊的,越發急憤,想來想去還是編了謊話,說是家裏人這幾天都忙,改天來學校拜訪。
李嶄亭這邊則請了李謹然。
他風風火火趕到學校裏,就看見李嶄亭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靠在座椅上玩手機。
對麵坐了個文靜的女同學。
李謹然大步走過去,把人朝上一提:“坐端正了,你小學白上了是不是,現在要不要再回去讀上五年?”
李嶄亭甩開他的手,沒好氣道:“怎麼來的這麼慢。”
李謹然想一巴掌扇過去,但想到這是公共場合,小夥子長大了,有那些所謂的自尊心,就給放下了:“臭小子。”他罵了一句,轉身進辦公室。
李嶄亭見他走了,起身挨到溫婉身邊。他記得剛才場麵太混亂,溫婉被擠在中間,一定受傷了,所以拉著她的胳膊左瞅瞅右看看。
溫婉急道:“你放開!”
李嶄亭說:“讓我看看。”好一會兒,才看見胳膊肘處破了皮,還微微發紫,顯然是磕著了。
李嶄亭皺眉:“是不是剛才碰著的!哪個混蛋推你你知道嗎?”見溫婉不做聲,他碰了碰那傷,溫婉條件反射般縮手,疼得齜牙。李嶄亭覺得溫婉就是西施再世,皺眉齜牙都特別好看,特別有風韻。
他感覺自己對她越發著迷,越發心疼,這種感覺就像心髒上被鑿出一個圈,套上環後,任由對方牽著走,又疼又癢又要忍著,整顆心都放在她身上,她的一顰一笑一惱,都是獨特的風景。
李嶄亭有隨身帶創可貼,撕下一張,小心翼翼地替她貼上,“你回去後塗一點紅藥水什麼的,消毒。”頓了頓,又說:“還有,洗澡的時候,千萬別碰著這個地方,傷口暫時不能砰水,我這個創可貼是防水的,你放心好了。”說完後,又覺得不妥,把身上剩餘的創可貼都給她:“我不知道你家裏有沒有這個牌子的,你先拿去,明天我再買一包給你。”
溫婉接下後也沒多看一眼,依舊冷冰冰的,起身就想走。
李嶄亭拉住她問:“你去哪裏啊?”
溫婉甩開他:“回教室。”
李嶄亭跟上:“我也一起回去吧。”
溫婉剜他一眼:“你大舅等會兒還要出來訓你呢,你老實呆著吧。免得回家又挨一頓揍。”
李嶄亭聽出這話裏的意思,笑道:“你關心我啊。”他想起溫婉在教室裏說的話,又問:“你剛才說,他們砸我,你……你就要他們好看……是不是真的?”
溫婉一瞪他,冷道:“神經病,我瞎說的話也當真。”
辦公室裏突然發出走步的聲音,估計是他們談完了,溫婉趕緊說:“我走了,你別跟著我。”
李嶄亭的叛逆心很足,她越這麼說,他越是不願意放棄,加上她之前說的話,越發讓他覺得自己是有機會的,所以硬是捉著她不放。
溫婉眼見辦公室的門開了,那男人在門口笑著和老師說話,斜眼卻微微打量著這裏,她又怒又急:“李嶄亭,等你哪天不用你什麼大舅小舅罩著你,你再來找我!”
說完怕他還是不放手,她便狠下心,朝他手腕上使勁一咬,逼得他鬆手後,頭也不回地逃離。
李嶄亭盯著她瘦弱的背影,心裏一陣失落。
轉身,卻看見他的老舅也同樣仔細凝視著她的背影,神情嚴畯。
李嶄亭心生一股莫名的抵觸情緒,發言說:“你看什麼呢!”
李謹然睨他一眼,猜到他多半是想歪了,調笑道:“那女孩不錯啊,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