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抿著嘴不做聲。
李謹然笑道:“行,你端著自己吧,往後有你受的。”
說罷,走到車邊,踢了踢腳邊的石頭,罵道:“都欠削。”
然後上車,發動馬達,呼嘯著從她身邊劃過,揚起一片塵煙。
溫虞回到家中,溫父溫母已經睡下。
她先洗了把澡,抬頭看見鏡子裏的女人,擁有姣好的身材,五官不差,還能入眼,笑起來溫柔,讓人油然生出保護之感,腰是腰臀是臀,沒有過分的贅肉,骨肉均勻的正好,恰是床上能讓男人失去理智的那種。
溫虞看著這樣的自己,不由得莞爾,想象那個人是不是也這樣看待自己,心跳得昏天暗地,立馬低下頭不去想。
她其實很討厭這種感覺。
匆匆洗完澡,她不緊不慢地吹幹頭發。
從手提包裏拿出照片一張張看過去,漸漸覺得心疼。
敲了敲溫婉的房間,裏麵半天沒有回音。
她推門進去,那個女孩正躺在床上聽音樂,音量挺大,她站在門口能聽見一點。
“溫婉,你出來。”溫虞走過去摘下她的耳機,小姑娘立刻坐起身來,“姐,你回來了。”
“嗯。你跟我出來。”也不看她一眼,垂眸走了出去。
溫婉聽得出長姐的口吻裏有些焦慮,神情也不似尋常的平靜,有一點兒疲憊和擔憂。
她想可能是溫虞工作累了,找她談心。
“姐,你喊我做什麼?”溫婉跟著走出公房,兩人站在外邊僻靜的小道上,她看了一眼溫虞手上的東西,問道:“姐,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溫虞把它遞過去:“你自己看看。”
溫婉起初也不過是好奇,當真接過來看的時候,臉色一波比一波差,直到最後,卻漸漸平複回來,冷冷道:“哪又怎麼樣,這上麵的女的都隻有側臉,怎麼能證明就是我。”話說完,她臉色一白。
溫虞接過來道:“你也知道一眼就能認出是你,你自己都沒掩耳盜鈴,還指望別人瞎嗎?”她拉過小姑娘說:“你現在才幾歲,就急著要談戀愛。就算我鬆手讓你和別人交往,這人也絕不能是這個男人,你知不知道這些人都是把感情當垃圾的,隨便丟的,你撲上去做什麼呢?”見她低著頭不說話,又勸道:“等你考上大學再談戀愛也不要緊,現在應該讀好書,你成績還可以,不要把時間和精力用錯地方了。”
溫虞以為這話說的夠在理,身邊的小姑娘卻是一笑,抬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她,笑道:“姐,你這是騙誰呢?你早知道我跟他混一起,你隻是裝不知道。”
“……。”
兩人對峙,沉默一會兒後,午夜的月亮已經悄悄不見了,天上的星光很黯淡,雲層迭起,黑霧濃濃。
那一方終於忍不住道:“可我不知道,你會做到這一步。我以為那隻不過是你小孩心性,想摻進來玩一玩罷了,興趣沒了,就會主動退出。”她將那照片抽出來,“可是你看看,你和他究竟到什麼程度了?婉婉,我不想你這樣。”
溫婉激動道:“我不是興趣,是必須這麼做。你也知道他這樣的男人的劣根了,看得上的就想方設法奪過來,玩了一陣覺得沒勁了就扔掉。我要不這樣吊著他胃口,早成沒人要的破房子了!”
溫虞聽她這話裏的信息,心裏咯噔咯噔地直跳,再去看這姑娘的時候,她已經噗通掉眼淚
了:“你以為爸的腿怎麼瘸的!就是李彥喊人做的,他就是個人渣,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他不是要讓我做他情婦嗎,我做就是了,但是我要讓他知道,總有一天一個情婦也能要他的命!”
“爸這件事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你知道又怎麼樣,他又不是你的爸。”
溫虞抬起頭,眼裏有震驚。
溫婉苦笑:“你們都當我孩子,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比你們都多。”
溫虞低頭思索一陣,手指忍不住顫抖,她盡量控製,在黑夜裏轉身,壓抑著感情說:“總之這事你別管了,讓姐處理。”
她心裏很亂,需要找個地方思索,或者埋進被窩裏,一個人承受這些痛苦,孤獨地宣泄。
溫婉看著她的身形慢慢拉長,控製不住眼淚掉下來,問道:“你很恨溫家,恨不得我們都死,何必還要留下我一根獨苗。”
那纖長的影子停住,半晌後,在跳動的燈火下轉身:“因為我還當你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