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誰欺負你了?”
這男人的聲音,胸膛的溫度和氣味,早被溫婉悄悄收入記憶袋裏,時而拿出來思念。
所以,當她抬起頭看見李嶄亭的時候,心裏有激動,有喜悅,有重獲光明的感覺,也許因為害怕的情緒還在作祟,她抖著嘴,捉著少年的手,說不出話來。
李嶄亭見小姑娘衣衫不整,又怕得字不成句,帶這種情節的片子看多了,他也知道發生什麼事,脫下衣服先讓小姑娘穿上,身後的男人也恰好追上來,見來個少年,猜設是姑娘的男友或同學,於是開始打量。
李嶄亭上半身是毛衣,下半身穿著睡褲,又加上天黑,看不出牌子和身份。
那男人揣摩不出來,心裏打鼓:可別遇上個官商的靠山祖宗。
男人還在打量,遲疑著該怎麼動手,李嶄亭就摸著靴子裏的一把管製刀具,他出門前從水果籃子裏隨意撿的。
“看什麼呢,沒見過太歲爺。”李嶄亭一邊分散他注意力,一邊想怎麼才能一招讓他趴下。
“小孩兒是吧,大人的事你少管,拿回自己的衣服就走。”男人從懷裏掏出一根鐵管子,想想還是先把人唬住再說。
李嶄亭說:“她是我女朋友,誰都能丟,自己的女人得護好啊,不然還是男人?”
“男人?就你?”他嘲笑:“乳臭未幹,毛都沒長齊吧?”
李嶄亭壓抑著怒氣,還未作聲,溫婉冷靜下來問:“我們是小孩子,你們是大人,犯不著跟小孩子過不去,為什麼要盯著我不放。”
被提到了重點,男人臉色一沉。
溫婉追問:“是不是有人給你們錢,故意找我麻煩?”
那男人一聽臉色更差,撒謊道:“是你做婊子做的聲名狼藉,我們特地為民除害。”
他這麼一說,溫婉更加確定有人在背後給她耍陰招。
李嶄亭卻一愣,轉頭問她:“你們?還有一個人?”
溫婉剛點頭,那去便利店的男人已經拎著一袋啤酒過來了,見了三個人劍弩拔張的,問同伴:“怎麼回事啊,讓你看個人的小事都辦不好。”
他說:“哥,我正唬他們呢。”
“不用,直接搶過來,東西呢。”他看了一眼弟弟放地上的鐵管子,指了指:“去把那小子引開,我去捉女的。”
那男人隻能點頭,照吩咐辦事。
李嶄亭見情勢發展如預料,隻得掏出刀具自衛,溫婉按著他的手說:“別傷人了,你會坐牢的。”
李嶄亭說:“我是正當防衛。”
他剛說完,扭頭就見那人攻上來,他伸手去擋,管子敲在刀具上,他差點拿不住,推了溫婉幾下:“你快跑!別呆這裏!”
小姑娘看著他搖頭,心想:我這走了,你怎麼辦啊?又想:我趕緊去警察局喊人!再做深思熟慮:萬一喊人途中他打不過兩人怎麼辦呢?他們都是亡命之徒,殺一兩個人算什麼?他要是死了,我得背著這條人命活著,我寧可一起死!
她想得多了,浪費了時間,正巧讓另一個人給捉住,捂著嘴就往老地方拖。
李嶄亭見了,情急之下,卯足勁跟對方幹上,管製道具一下插進對方的右肩,那人吃痛著嘶吼,歪在地上棄械投降。
李嶄亭連忙去救溫婉,一時間事情就演變成兩個青少年和一個成年人抱在一起扭打。
場麵混亂的時候,鄰邊的小區裏保安就聽到了動靜,出來一看連忙就報警,警察局離這裏不遠,趕到後就帶著四個人去了警局。
警察讓兩青少年各自聯係了家長,李謹然正巧在附近找人,接到電話後立即趕過來,一邊開車一邊在心裏罵:臭小子果然給我找事!罵了一會兒,又擔心:該不會受了傷吧?擔心完又是憤怒:哪個人那麼有能耐傷我侄子!
李謹然也不知道抱著怎樣的心態,隻是匆匆到了警察局,就聽見警隊裏在做筆錄。
“你們挺有本事的,說,是誰先動手的?”
兩個孩子還沒說話,那個受傷的人指著李嶄亭:“是他先砍傷我的。”
少年聽了站起來說:“賊喊捉賊,是你們先動的手。”
“我這胳膊確實是你刺的。”那兩人仗著是受傷的一方,要緊不放。
溫婉掏出手機,啪得擱在台子上說:“我開了一路的錄音,實情都在裏麵,你們倆逃不掉。”
兩人慌張地就要去搶手機,但是被攔了下來。
“有證據最好。”隊長沒收手機,然後先是看了看他的傷勢,囑咐人替他止血,又罵道:“你做大人還好意思跟小孩子打架啊,你閉嘴,讓他們說。”
李嶄亭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溫婉那部分悄悄掩蓋了過去,然後說自己是正當防衛。那兩個男人一聽,立即跳起來反駁,又是鬧又是嚎,簡直連小孩兒都不如,隊裏的人看不過,喊了好幾個手下上來先壓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