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謹然正眼去瞧他,又暗覷他手裏的文件,笑了笑:“做什麼那麼著急,風塵仆仆地回來拿,是什麼東西。”
楊女婿沒那麼多心防,便道:“上頭要發新一批的電器,我核對一下申請人的家庭背景和資料。”
李謹然心知肚明,老成道:“這事也難辦吧,許多人得排著隊給你塞紅包。”
楊女婿眼神亮了亮,有點尷尬。
李謹然說:“沒什麼說不出口,這種事我也碰到過。這些國家分付下邊人去發的,發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好處總是源源不斷的,散錢是小,能攀上關係最好,往後做什麼都有人幫村著。”
楊女婿心想這姓李一定不是簡單的做棉布生意的,他的眼神本來就深,整個人就是一個迷,如今聽他說了這麼幾句,看來同大城市裏的政委有相當深締的關係。
楊女婿又和他聊了幾句,走之前有了揶揄的心,提醒道:“夫妻倆晚上需要適當的****,但你適可而止點,你媳婦這會兒剛好沒多久。”
李謹然端茶的手一頓,楊女婿的話讓他有點意料之外,但很快明白過來,這鄉下屋子哪裏有什麼隔音效果,那女人又不會小聲,還是他給捂著嘴的。
這會兒便成了他有些尷尬。
楊女婿也不繼續多說,低著頭走了。
李謹然這才回去打算叫醒溫虞,剛走到大屋,卻看見這女人隻披著一件衣服,蹲在一邊看著什麼。
李謹然湊過去一看,是昨天護士小姑帶回來的小孩兒。
自己都是個小孩兒,還看別人。
李謹然從內屋拿了衣服給她穿上:“起來要記得穿好,雖然是春天,但是得捂著。”
溫虞點頭,裹上衣服後又開始研究那娃娃。
小嬰兒這會兒安安靜靜地睡著,剛睜開眼,看見了溫虞放大的臉也沒嚇著,隻跟著嚶嚶地笑,這笑聲跟二月黃鸝一般清爽。
它笑著,溫虞也跟著笑,留著身邊一個大男人呆登登地杵著等她。
李謹然伸脖子一瞥那小孩,說:“有什麼好看的。你趕緊去收拾一下,然後吃飯。”
溫虞拒絕:“不吃。”
李謹然想這人是對小毛孩起了興致,她到現在還沒見過嬰兒長什麼樣,所以好奇。
他把女人抱起來,想低頭去親,誰知她聰明了,跳下來躲開。
他有點生氣:“你過來。”
她扭頭:“不要過來,也不要吃飯。”
他歎氣:“隻是讓我親親你。”
她帶了探究:“你又沒有不舒服。”
溫虞這會兒隻認定李謹然生病才讓他親。她又道:“你沒有生病,你是想哄我吃飯。每次親完我就想吃飯,可我現在不想吃。”
李謹然無奈,問道:“那你現在要做什麼。”
溫虞看著小孩兒的方向:“我就想跟它玩一會兒。”
李謹然望了一眼時間,不多久就趕上中飯了,想索性讓她餓一會兒,到了11點直接吃中飯,便道:“你可以和它玩,但是你得刷牙洗臉,它不想跟又臭又髒的人玩。”
溫虞腦子裏還有點清潔肮髒的概念,點了頭,自己捧著牙刷杯子出去漱洗。
李謹然則進了廚房,收拾昨天買來的一隻土雞。
整頓了四十多分鍾,飯菜都差不多了,正準備上桌,卻聽到大屋裏有動靜,像是那小孩兒在哭鬧。
李謹然趕忙洗手出去看是什麼情況,隻見溫虞抱著孩子跳來跳去,見他立馬湊上來問:“它是不是壞了。”
李總要在心口發悶,什麼叫壞了,這人還能跟機器似得用壞了這字眼麼。
他觀察小孩兒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怎麼就哭得飛沙走石了呢?
想了想,一看時間不對,大約猜出來是餓了。小孩兒不懂事,餓了就會哭,它這麼小,得要人給喂奶。
可這廂哪裏有奶,一個男人,一個不出奶的女人,這附近連頭牛都沒有,李謹然一想,真是一籌莫展。
溫虞卻急著催他:“它怎麼了,為什麼哭,是不是壞了,是不是壞了。”頓了頓又說:“我剛才就捏了捏它的臉,它的臉很胖很柔……。”
一時覺得好玩,就玩上癮了。
李謹然曉得這女人這會兒是什麼想法,這樣的想法碰上普通人也算是天大的荒謬。他兀自覺得荒謬頭疼了一會兒,想了主意道:“我去隔壁的人家問一問有沒有婦人,你在這兒乖一些,或者拆了尿布看看,會不會是拉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