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海晏大酒店外,外麵停了不少豪華小車,寬闊的大理石廣場異常幹淨,周圍花草樹木被雨水清洗後,露出新容。
我們倆人下了車,我抬頭看了幾眼這裏,就覺的不是我該來的地方,幾乎有偷偷溜走的衝動。但程素素三步一回頭,非要帶我進去。
這裏的裝潢格調高雅,是有名的五星級酒店,全市僅僅五家,我直到進門才知道這裏是程家產業,是素素偷偷介紹的。
進了玻璃旋轉門,裏麵是貼近西歐風格的牆壁裝飾,上麵外國名畫作不少,其中意大利家具在大廳擺放著,出入者都文質彬彬,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我父母在哪?”
“是程小姐,他們等您好久了,請跟我來。”
程素素隻是問了一下前台的服務員,她們就點頭哈腰的帶路指點她房間。
坐電梯到了八樓,一個總統套間門口,威嚴的站著四個黑衣墨鏡機器人保鏢,虎視眈眈。程素素不知對他們說了什麼,就被放行了。門開了,她好像很熟悉這裏,帶我拐了進去,見到了她的父母和哥哥,還有在一支床上靜靜躺著的程強。
程素素的母親,一個三十來歲的豔麗女人,一副貴婦打扮,披金戴銀首飾好幾件,珍珠項鏈掛在白皙胸口,一身時尚的白色連衣裙,穿戴上透著有錢人那種高雅。
一看就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女人,像有教養的那種。她發現我們進來時,很快把視線從程素素的臉上移到我身上,仿佛在說這就是小泥鰍?
而她的父親年過五旬,身材魁梧,個子較高,有明顯內斂的威嚴而不露,很難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喜怒哀樂。但他明顯有上位者的氣度,跟我眼神打了個簡單招呼。
而她的哥哥卻是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就是念過很多書難以磨滅的書生痕跡,白皙麵孔比較瘦,應該是個知書達理的理智人物。
他居然就是範莎莎追的男人?感覺他學識豐富內涵高,範莎莎像白開水一樣簡單,除了當花瓶真不知道她哪點吸引人。
他們明顯是倆個世界的人。
我隨便掃了一眼,發現就程素素的家人,沒有其他家族的人,心裏那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不知不覺,有點汗流浹背了。
他們都在床邊站著,見我們緩緩走來,主動讓開了位置,剛才還能忍住的程素素,突然崩潰撲過去抱著弟弟就哭。這一路上,她其實已經憋不住了,眼圈發紅,鼻腔不住的抽。跟上次哭不一樣,這次她是想辦法克製的那種。
半響後,旁邊眼神對她不滿的母親抱怨:“你也真能撐得住氣,出事一星期了才來看你弟弟。”
我看出程素素跟弟弟的感情非同一般,看出她這憋了好多天的第二次哭,一時半會完不了,就過去扶起她。這個直接抱他們女兒的舉動搞的他們家人很詫異,程素素明顯不排斥我,已經有了依賴感。
對我來說,明知道程家要抓我,還是要赴這鴻門宴的。不過,這裏隻是她的父母,沒有家族的其他人,看來問題不嚴重。
“都怪你們,我說了多少次不要弄什麼程家會,你們非要推他上位,現在出事了吧,你們把他還給我,還給我呀。”程素素突然爆發了,她母親怪她,她根本沒有在意,而是向全家人控訴,大喊大叫。
這一次,我也沒有想到她有這樣的大反應,看來在來的路上,她已經準備好像他們咆哮了。我急忙抱住她,赫然又出了一身冷汗,她的母親年齡那麼小,是她們的親生母親嗎?
難道這是他們的後媽?
“素素,不要怪佩姨,那是家族決定的,她還插不上手。”她父親過來勸,流露出重重的沉重。
程素素彎著腰,撕心裂肺哭道:“都是你們慣壞了他,我答應母親照顧好他的,但他成為這樣,我怎麼向母親交代。”
旁邊的佩姨卻不管她的痛苦,口氣同樣不弱道:“你們哪一個又聽過我這個後媽的話?凱歌要跟一個不檢點的女生戀愛,你跟那個狼子野心的黃泉交往,強子的話像了你父親,為了上位就什麼都不顧了,我為你們這個家操碎了心,誰又說過一句公道話?”
她說完,氣呼呼的站到旁邊抹淚,卻是真的哭了,素素父親急忙過去安慰。
可想而知,現在出了事大家每天吵,每天抱怨找責任,都在用不同的方式發泄著,但總歸要麵對程強醒不過來的情況。
我扶素素坐到一旁沙發上,她拿起紙巾不住的擦淚,依舊波濤起伏氣的不行,不知道想找誰發泄。她沒法阻止一次禍事發生,內心的絕望可想而知。怪不得她會說出想死的話,她已經有點厭世了。
一家人各生各的氣,就程凱歌一直沉默不語,他保護弟弟不周,估計也是無盡的內責。
我卻不覺的有什麼傷感,類似程強躺在床上的植物人每天在增加,在這場人類的清洗中,大家族有條件把兒子弄到五星級賓館裏,普通人家連護理費都發愁,誰又關注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