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夏弦生平從沒體驗過的感覺,腳下軟綿綿的,像是踩棉花糖,身邊千軍萬馬隨心所欲指揮,無怪乎說“一個強大的樂者就是一支軍隊……。”由此讚歎可見樂者強悍。
當然,後一句是“一個強大的書者可以毀滅一支軍隊。”
夏弦指著前方:“殺。”
風起雲湧,戰馬武士毫不拖泥帶水斬下刀,血水飛揚,就連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的水妖也嚇破膽,你蹦我跳的擠著逃命。
一位騎士橫刀衝殺,直殺盡十八頭水妖才化氣消散,隨即又有新的騎士從夏弦手中“借爾一氣正義”飛出,不見一個減員,戰鬥力愈來愈強,片刻推進一百米,留下殘肢斷臂。
驚恐的魚妖有了一點靈智,滿腦子隻知道恐懼。今兒個真倒黴,肉都沒吃到一口就傷亡慘重,天啊!那個人是怪物嗎?他們怎麼能驅動那樣多的不會死的怪人?
浩氣無盡,兵將也就無限,自然殺不光。悲呼的魚妖叫著聽不到的聲音,歡快從號江蹦出來的魚妖看那架勢,嚇的縮進水裏不敢冒頭。
真是一個殺神,他不會累?
在夏弦的開路下,魯夫子一行立刻為士兵書寫加持,他向李堂言進言:“大帥,現在是追擊的好時機,咱們準備的船可以派上用場。”
李堂言這才清醒,他也沒想到首本威力這樣大,被驚呆住數秒,冷靜下來的太守立刻成為那個算無遺策的算者:“留一千士兵駐守,其餘上船,追擊敵人。”
乾龍城地勢較高,高出三江七八米,如今城下的積水都快靠近城門,正適合上船追殺。
“上船。”
繩子拖著小船放下,士兵一個個順繩索滑下進船,一人持槳,其餘人長槍刺殺水妖。若是有反抗的水妖,立時有召喚出來的兵將衝來,將其分屍。
他們知道,那是夏秀士看到了,所以出手幫助。
夏弦對著李堂言微微點頭。他腳下是戰場,戰場是血紅,血紅是江水,江水上,他落下,腳踏浮波,清晰感受水麵的浮力。
此時天色發黑,不知道白天黑夜,依據疲憊的生物鍾猜測,應該是到了夜晚。
沒有月,沒有光,零星的幾個火把,在大雨中幽暗閃閃,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夏弦全身濕透,不算好的體質感覺有些發暈。
一匹雲霧馬溫順低頭,他跨坐背上,馬匹載著他衝向大江。
江水不安,有大家夥在攪動水波,像是猶豫著要不要衝出來拚一拚。
“什麼東西?”夏弦喝問,無需下令,隨心所指的士兵整軍,全部收縮,衝向號江,將江麵破開一個大口,就像是有一個大漩渦將水流抽空,留出通往江底的通道。
漩渦內,一個巨大的頭顱抬起。
“轟隆隆……”
驚雷閃過,它真麵目終於看清楚。
青皮,獠牙,魚尾,鋼叉。
分明是一頭水夜叉。
他本該是海裏的生物,怎麼出現在此?夏弦控製著士兵停在水麵。
夜叉,真龍手下。最低也有數千年道行,論起來,它不輸予人間的大夫。李堂言沒有把握幹得過,夏弦一樣沒有把握能打贏。
真打起來,也許會是潰敗。
夏弦喝問:“海中生靈,為何害我南國?殺我百姓?”
數千年道行,它一定能聽懂人類語言。
果然不出所料,夜叉畏懼的縮縮手,連連搖頭,看樣子是聽懂了。卻不知曉它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