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劍氣急,冷聲道:“我就不信,有錢,這個受災的城市還沒有人願意賺。”
“報名者賞金十五兩銀子。”他大叫道。
無人理會。
“賞金二十兩。”
這筆巨款,已然讓人有所鬆動,但還是沒人敢說。因為被擠在人群中,報名之後,想跑也跑不掉,那該如何是好?
怒極的孫劍再次道:“賞金,一百兩。”
這種賞金,簡直是天價。終於有人忍不住叫道:“孫劍,秀才榜乾龍第三,乾龍總榜第三,天下秀才榜第……哎喲……。”
那人被打了一拳,說不出話,群情激奮的學子拳腳相加。就算要領賞錢,也要等姓孫的再次提價啊!也要等小生,不,還不是小生,也要等我報出名字才對,你搶什麼槍?
金榜前混亂一片,遠處的士兵看不下去了,叫道:“不許出人命,否則要坐牢的。”
真熱鬧。
但孫劍卻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隻是乾龍秀才榜第三?前麵是什麼人?難道是周文?那還有一個是誰?
他神思恍惚,往後退了幾步,撞在馬車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駕車的秀才安慰道:“少爺不必心急,或許是這些人故意壓低名次,來騙你的。”
他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瘋狂的叫出聲:“沒錯,你們都是騙我的,我要親自看看。清場。”
駕車的秀才一聲呼哨,後麵還有一輛馬車,其中跳出一隻斑斕猛虎。
在場人都是學子,何曾麵對過山中猛獸,嚇的狼奔豕突,刹那大亂。
“何方禦者敢在乾龍放肆?”
混亂場地中,有驚雷喝問。
緊接著,一支長矛從太守府飛來,帶起劇烈風聲,如孩兒哭叫一般刺耳,將那頭剛剛跳出馬車的猛虎一矛釘在地麵。
長矛是軍隊製式武器,投擲者用力很大,不止將猛虎釘死,更是整支長矛都沒入地麵,連根部也看不見,隻留下猛虎腦袋上一個洞口,以及地麵上一個圓孔。
這般剛猛,非鍛體有成射者不可為。
那禦者秀才臉上怒火閃過,又壓抑住道:“李太守,非我在此放肆,實乃乾龍學子欺人太甚,彙報假名誆騙我家少爺。是以,我才召出猛虎,好清出一條道路讓少爺親自去看。”
那一支長矛,便是李堂言所擲,他雖然主修算,輔修卻是射科。
隻聽李堂言道:“金榜我已過目,那人並非誆騙你家少爺,孫劍本就名列乾龍第三,南國十一。你等若是再敢放肆,便將你等格殺於此,孫家也沒什麼好說的。”
李太守親自開口確認,已無疑問,孫劍癡呆站著,幾次捏緊拳頭鬆開,許久後,他問道:“在我之前是何人?”
“聖前榜單,不許作假,你可自觀。”
但哪還有機會自己去看,被猛虎驚走的學子又湧回來,將那麵牆遮的嚴嚴實實。
孫劍深呼吸,道:“報前第一位者,賞金五十。”
這一次沒有冷場,學子們轟然大笑:“這第一名嘛,乃是咱們乾龍城人。”
乾龍城人,孫劍不自覺想到那位吃龍的夏秀士,他似乎活生生站在眼前,微笑看自己。莫非是他?
那日別時相約猶在目,兩人信心滿滿。但會是他嗎?
“這人孫大少爺你還認識,你還約他參加你的文會。”
“你不是看不起我們乾龍人嗎?”
“你不是要和我等射禦書數共論嗎?”
“你不是曾汙辱夏秀士,道我等被愚弄嗎?”
哈哈大笑的學子叫道:“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夏秀士,乾龍人。”
孫劍仿若被人打了一巴掌,整個虛脫靠在馬車上,默默無語。
陳舟神清氣爽:“老子有錢,有的是錢,賞,大賞。”
至於是何人報出夏秀士的名字,已然無法考證,熙熙攘攘有數十人盯著陳舟大少爺,陳舟手一揮:“賞,每人一兩銀子。”
每人一兩銀子,那也是上百兩,巨款一筆,陳大少算得上出了血。
“孫少爺,咱們還等你辦文會呢,可不要忘了邀請我老師。”陳舟一副小人得誌嘴臉,得瑟站在馬車上,以居高臨下姿態嘲諷孫劍。
孫劍將拳頭捏緊,恨不得在眼前那小子臉上打幾十拳,也好出一口悶氣。
可惜他不能,否則就是氣急敗壞,哪怕以後為官一方,也會被安上氣量狹窄的帽子,於仕途不利。
人群鬧哄哄的,全在議論乾龍幾百年來出現的第一個榜首。有人指著榜單道:“夏秀士不僅是咱們乾龍榜首,更在南國秀才榜名列第一,那可是咱們城內自古沒出過的好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