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些人怎麼下得去手?!
好歹夏嵐也是個女人啊,看來王銘暄的老婆是真打算弄死她!
那個女人的心腸還真是夠狠毒的!
原本一個纖弱的女人竟被打成如今這副模樣,顧笙歌既憤怒,又是憐惜,眼看即將要哭出來,她趕緊背過身,揉了揉鼻子,才坐到病床上,“嵐嵐…”
細縫稍稍睜開了一點,破了的唇翕動發出沙沙聲,“笙歌,別問他們是怎麼打我的!”
“沒…我沒打算問,嵐嵐,你還有其他地方傷到嗎?我是說腿!”
夏嵐驚恐得瑟縮了一下,半晌才道,“骨…骨折了。”
顧笙歌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撲得滾落,她握住夏嵐唯一沒被傷到的手指,哭道,“嵐嵐,離開王銘暄吧,你犯不著為他受這種委屈和侮辱,你可以重新去找份好的工作,可以好好的開始過新生活,為什麼要遭這樣的罪!”
片刻,細縫裏緩緩流出一行清淚,滾到她耳後,爛唇微微得顫抖,“我死也不離開王銘暄的,至少現在不會離開,就算是拚了命,我也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
被顧笙歌握著的手指用力彎曲,在她的手掌心上劃出一道火辣的傷痕,夏嵐驀得拔高音調,像走音的笛聲一般刺耳,“你知道嗎?她找了四個男人打我!我當時痛得昏死了過去,她不但沒停止還叫人繼續用木棒打斷我的腿,昏死的我又痛醒了過來,緊接著她穿著高跟鞋踩在我的臉上,這種屈辱,這種痛,你說我會放過她嗎!”
聞言,顧笙歌駭然得哆嗦了一下,兩眼睜大了望著夏嵐,透過細縫,她看到的不隻是眼淚,還有仇恨,那種抽骨剝皮的仇恨,她知道夏嵐的臉算是毀了,即便是她離開了王銘暄,這次痛苦的經曆在她的人生中也留下了磨不去的陰影,直到死她都會恨著那個人,也許她的人生從這刻起,就隻有恨了!
她不知道夏嵐會用什麼手段再報複回去,但她的性格向來剛烈,愛上王銘暄後讓她稍稍改變了些,同樣的,因為這份愛受到了傷害,她極可能依循原本的性子,做出傻事來!
顧笙歌忍著手掌心的痛握緊她的手指,“嵐嵐,別做傻事,答應我,千萬別做傻事!這事讓王銘暄去解決,你好好養傷,別胡思亂想,好不好?”
夏嵐沒有理她,烏青的眼睛緩緩闔上,像兩朵複仇的黑色曼陀羅,靈魂和鮮血都彙入那裏,灌溉著刻骨的仇恨。
她的心亦徹底寒了,再說什麼都是無益的,隻能用汗濕的手心緊握住她的手指,仿佛這樣,夏嵐就不會走得太遠。
慘淡的陽光一縷縷得被收回雲層,月亮幽幽得掛上天際,蒼白的月光溜入病房內,覆在顧笙歌的黑色涼鞋上,再悄悄攀到蒼白的床單,攀到她蒼白的臉上,病房裏除了隱在黑暗裏的夏嵐,入眼皆是蒼白的。
她緊握夏嵐的手指,陪她坐到天亮,中途有醫生護士進來,王銘暄也來探望過,誰都沒說話,在這樣一個死氣沉沉的空間裏,仿佛隻適合說一句,“節哀順便!”
所以誰都不敢開口,就連喘息聽起來都是悲痛的…
天快亮時,剛下了飛機的陸北辰直接趕去了醫院,將一天滴水未盡的顧笙歌硬拉出病房,而後逼她喝了點粥之後才送她回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