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忙人,我可比不得,難得回來一趟你好好陪舅舅喝兩盅,晚上咱哥倆再出去喝個痛快!”程軍豪爽得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顯然是常應酬的人。
邱洋也把酒幹掉,程軍讓他覺得親切,而後拍了拍他的肩,“嗯,晚上還是去老地方吧。”
他口中所謂的老地方就是沿江邊上的堤壩,水泥築成的,縫隙裏長了許多青草,夜晚到那裏,或坐或躺,紅色的月亮照在江麵上,聽著船行的‘轟轟’聲,看長江滾滾而去,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邱洋曲膝坐在堤壩上,拉開一罐青島啤酒,手肘支著水泥地,不管仰躺在旁邊的程軍,自顧自喝起來,“你現在還在國稅局工作?”
程軍雙手交錯枕在腦後,望著天上的圓月,“是啊,做得真他媽鬱悶,我想出去闖闖,如果再跟那幫人混下去,指不定哪天你就得往牢裏給我送飯!”
邱洋對內地的機關單位並不是很了解,但他清楚以程軍莽撞的性格,想來也混得不怎麼好。
“你要知道你這可是鐵飯碗啊,多少人求都求不來,最好想清楚!”
“呸,我才不稀罕!”程軍偏頭啐了一口,“有時想想覺得人真不該長大,以前我們三個人坐這裏的時候,我還壯誌淩雲得說將來要出去賺大錢,而你和顧笙歌卻說隻想安心上完學,畢業後回到家鄉找份穩定的工作,然後就結婚過過小日子,我當時還笑你們倆沒出息,沒想到現在我們的處境居然反過來了。”
江風拂到臉上,微微的濕冷,邱洋默默得喝酒,波瀾壯闊的江麵倒映著城市五光十色的燈火,江水流逝,燈火依然,如果他和顧笙歌也像那些燈火一樣,不管時間的長河怎樣流逝,一切都一如從前,那該多好。
“程軍,你…後來有沒再見過她?”
“我想想…沒有!不過那女人也真沒良心,跟你分手之後竟然連我也開始躲了!”
程軍的話讓他很是不悅,他聽不得任何人說她的壞話,遂語氣有些僵硬道,“她就是個愛慕虛榮的人!”
“啊?”程軍突得坐起來,偏頭看向他。
“算了,都過去了,笙歌現在也在b市,我見到她了。”
“嗯?那…那你們倆複合了?”
“怎麼可能,她嫁了個有頭有臉的丈夫,而我也有了女朋友了,一個…跟她挺相似的女孩。”
聞言,程軍臉色一變,語氣不滿,“我不信哪個女孩能跟笙歌相似,就算有,這世上也找不出像笙歌這樣好的女人!”
邱洋猛得捏扁易拉罐,用力擲在地上,‘當當當’幾聲,罐子磕碰幾下才停住。
“那你說我怎麼辦?分手這麼多年,難道我要像王寶釧一樣繼續苦等她回頭?”
程軍手支著水泥地跳起來,“可你也別忘了,當初笙歌從跟你談戀愛開始就吃了多少苦!你也知道她爸媽當時有多反對你們,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跟你在一起,而你那時候是怎麼說的?你說你這輩子哪怕就是死,哪怕隻剩下鬼魂也會永遠守著她!笙歌喜歡上你這樣的負心漢,真是她倒了八輩子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