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這裏麵的灰塵還真夠大的……”三人一進入其中,頓覺一股潮濕而且腐敗的氣味撲麵而來,借助著幽暗的火光,雲海注意到,在通往地下的入口旁邊,堆著很多發黴的麵包,上麵長滿了綠色的黴菌,讓人看著就很不舒服,當然,吃下去肯定更不舒服。
“該不會……這下麵關押的囚犯,每天就吃這些東西吧?”小蝶捏著鼻子問道。
“一般來說是的,而且一些人甚至連這些東西都吃不上。”阿卡麗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淡淡說道:“我十二歲那年曾經去過一次我們王國都城的地牢,裏麵老鼠蟑螂橫行,汙水遍地,總之就是環境要多差就有多差,我進去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膽量進去第二次了。”
“呃……那種地方,我也絕對不要進去。”小蝶聽得臉色都有些發綠了。
“難說啊,如果我們想戰勝崔斯特的話,隻怕以後劫獄這種活是少不了的。”雲海苦笑了一聲。“大家別幹說不練了,先下去一探究竟再說。”
地牢外麵依舊是一片的混亂,火光衝天將夜空映得通紅,趁此機會,雲海三人在地牢之中一路探索,尋找著萊因哈特的牢房。
行進過程中。
“三位大人,救命啊……”
“你們三個,是來劫獄的嗎?順便幫我打開大門,我私藏的金子全都是你們的!”
看來這牢房並不是隻有一個囚犯,在沿路上,無數的囚犯拍打著地牢生鏽的鐵門,或是哀求,或是利誘,或是咒罵,或是威脅,都想要雲海三人打開自己的牢門,從而回到自由之中。
“嗚嗚……”小蝶實在是不忍再看這些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囚犯,把頭埋在雲海的肩膀上,道:“這裏好讓人不舒服,我們救完人還是趕緊出去吧……”
“你在阿修羅界沒有見過牢房裏麵的囚犯嗎?”雲海有些納悶,小蝶也是阿修羅的公主啊,應該對這一切不陌生才是。
“我們阿修羅界沒有囚犯的。”小蝶搖了搖頭,依舊不願意看周圍的那些人。“我們那裏隻要犯法,直接扔到血池裏麵被吞噬靈魂,製成銅甲屍,幹淨利落。”
“這……”雲海頓覺脊髓發涼,奪去魂魄,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果然阿修羅不是人類啊,連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
“你現在一定在想,阿修羅實在是太喪盡天良了之類的事情,對吧?”小蝶忽然淡淡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雲海嚇了一跳,心道這丫頭真的學會了讀心術嗎?
“笨蛋,你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真是的。”小蝶不屑的哼了一聲。“不過呢,我的想法和你也一樣,覺得這種行為確實令人不齒,隻是阿修羅千萬年來一直如此,在王族的眼裏,那些普通的民眾根本就不是人,完全不需要在意他們的死活,與奴隸牲畜別無二致,就這點來說,阿修羅也是八部眾之中最為野蠻邪惡的。”
“……”雲海聽著小蝶對自己的種族如此的不滿,心中也是十分的複雜難言,或許在一般人眼裏,對自己種族的不滿就是背叛,可是如果沒有這樣的“背叛”,誤入歧途的民族如何自拔,暮氣沉沉的民族如何煥發青春,人類又如何前行?
或許這樣的思想在旁人眼裏是難以理解甚至離經叛道的,但是現在的自己,身邊的阿卡麗與小蝶,不都是這樣的人嗎?
小蝶不願盲從種族的錯誤,毫不猶豫的站在了整個阿修羅族的對立麵,阿卡麗也感受到了如今的魯卡斯王國的狂熱與黑暗,決心用光明將其淨化,這些都是民族進步的希望。
有時候,忠於自己的民族,與忠於自己的統治者,並非能劃上等號。
“笨蛋夫君,你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小蝶不禁問道。
“其實是這樣……”雲海將自己剛才想到的這些詳細的說了一遍。
“哪有啦,我隻是想來找你而已,我哪有那麼偉大……”小蝶不禁臉紅起來。“什麼種族民族正義什麼的,其實我不是很明白的……”
“是啊,不過至少你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不是嗎。”雲海笑著捏了捏小蝶的俏臉,轉過來問阿卡麗:“你呢?看你一直不說話,難道改行當思想者了?”
“看來你真的是用心看我給你的辭典的啊,連《思想者》這個雕塑都知道。”阿卡麗不禁被雲海逗笑,回應道:“其實你剛才說的那些,正好解釋了我最近的一些疑惑。”
“什麼疑惑?說來聽聽。”雲海頓時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