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思雪小心地推著摞得高高的行李車往出口處走。她終於回來了,水城——她熟悉又陌生的故鄉。
打開手機,剛有信號,便傳來“嘩啦啦”的鈴聲,暮思雪低頭一看,是華佳,她的死黨加閨蜜,華東集團的大小姐。她莞爾一笑,故鄉有故人,好親切!回家的感覺就是不一樣:“華佳!”
電話的另一端,華佳故意問:“MOIRA!在哪裏?”華佳習慣喊暮思雪的英文名。
“當然是在法國了。”暮思雪開玩笑。
“騙子!你在水城的機場還騙我?”華佳哈哈大笑。
暮思雪往四周張望,並沒有看到華佳的身影。電話裏華佳快樂地喊著:“找我了嗎?我神勇廣大。你想偷偷回國,不讓我知道,還差點火候!”
華佳還跟從前一樣,總是把‘神通廣大’說成‘神勇廣大’。暮思雪笑道:“壞丫頭!我還不是為了給你驚喜?快說,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暮思雪的‘了’字剛出口,手機便被人撞到在地上,緊接著“哢嚓”一聲,一隻黑色的運動鞋踩了上去。
暮思雪原本握著手機的手懸在半空,瞪大眼睛望著那個穿著運動鞋的男人,等著他道歉。
淩水曜慢慢抬起腳,麵無表情地斜了暮思雪一眼,然後從衣袋裏拿出支票薄,撕下一張遞給暮思雪:“看著寫吧!”
暮思雪打量著眼前的黑衣男子,冷峻精致的四十五度臉龐輪廓,亮潔的額頭,薄薄的嘴唇即使緊繃也有著完美的弧線,一副大大的黑超架在高挺的鼻子上,使得這原本就俊朗的臉龐傲氣十足。什麼年代?老外還這麼橫行霸道的?長得帥怎麼了?長得帥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暮思雪收回了懸在空中的右手,轉而放在行李車的扶手上:“看著寫吧?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真誠的道歉嗎?”
淩水曜冰冷地:“我正在用我真誠的行動道歉,有什麼不對嗎?”
“真誠的行動?”暮思雪拿過支票,認真地把那張小小的支票撕成一條一條的紙片,然後塞進淩水曜的外套口袋裏:“真誠是心靈的一種表現!是人類最偉大的品質!是你最缺乏的一種情感!”
那眼睛······淩水曜微微一怔:不會的,隻是像而已。他輕輕拍拍那隻被暮思雪塞得鼓鼓的上衣口袋,嘴角微微上場:“這麼想靠近我?”
“你······”暮思雪無語,‘卡’在那裏:竟然有人這麼NARCISSUS。
看暮思雪一秒鍾變木頭人,淩水曜拂袖而去。
“先生!請等一下!”
淩水曜頭也不回:他才不會理這種無聊的沒有大腦的看到帥男人就想勾、引的漂亮女人!
這是什麼狀況?人還沒到家,就先在機場被人欺負了?暮思雪推起行李車追了過去。
又是一陣劈裏啪啦叮叮咚咚,所有的行李箱都散落在地上。來人不停地彎腰道歉,幫忙整理行李箱。
暮思雪收拾著從包包裏掉出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無奈加無助:什麼樣的道歉都不好,還是小心為好!
華佳從門外跑了進來,看到暮思雪的慘狀,大笑不止:“我們的女神也有如此落魄的時候,太有平衡感了!”
“還笑話我?要不是為了接你電話,我怎麼會遇到這種倒黴事兒?”
“講不好‘兒’話音還非得講,我聽著超蹩腳。”華佳邊整理行李箱邊數落暮思雪。
兩人一起將行李箱重新摞好,暮思雪感慨道:“下次再也不偷偷回來了,有人接真好!”
“這會子記起我的好了吧。你欠我一個人情,記著還啊。”
暮思雪故意嘟起小嘴:“人情都是這麼欠的嗎?在你無意之間?行走之間?說話之間?敲詐!最真實最現實的敲詐!”
“臉變得真快!”華佳愛昵地擢了下暮思雪的腦門。
“是你的人情來得快!”
“還想去‘如意’嗎?”華佳拿出最後的殺手鐧。
暮思雪笑道:“就喜歡拿這個威脅我?你明明知道你家的‘如意’是水城最美的地方,中國的托斯卡納!”
“我也想用別的,可我有嗎?”華佳輕歎一聲,她的這個死黨加閨蜜可是有審美疲勞綜合症的,什麼美景美人在她眼裏都要被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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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好像對春天特別偏愛,把她全部的色彩都賦與了它,豐沛繁盛。綠色、粉色、紅色、黃色,相互交織,更是變幻出無窮無盡的色彩,漫山遍野地衝擊你的視覺神經。暮思雪人在飛馳的車上,忍不住對這大自然的造化目不睱接,目光始終是落在車窗外的。
“MOIRA!專心!即使這是咱們家的地盤,也得專心開車!我們倆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的手裏。”華佳坐在副駕駛座上,看到暮思雪心不在焉,大聲抗議。
“那你來開!”暮思雪故意笑著說。華佳不敢開車的,別看她平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對於開車,她有種與生俱來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