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水也是個“管殺不管埋”的主兒。他說這事兒是“陳先生”的交代,他作為個朋友,養了八年,仁至義盡。現在送上門了,讓我父母看著辦!
我媽看著那小女孩兒就怕,用她的話來說……如果仔細瞅,能看到這姑娘是雙瞳孔。平時正常人,偶爾變成豎孔,跟蛇似的。
李善水就笑了,說這有啥稀奇的,項羽還是雙瞳孔呢。
說完這些,他準備就走,我爹急了。拉著他,忌憚的看著小女孩兒,躲在一邊就問李善水,說他送個“蛇女”過來,這可咋整?
李善水讓我爹看著辦,是攆出去,還是養著當“童養媳”,那都隨便。
於是,從此我家裏,多了一個成員……陳青青!
陳青青跟常人女孩兒無異,一開始在家裏麵不愛說話,父母還咯應她。但後來村裏有條狗得了狂犬病,我那時候才剛滿月,俺娘放我在院子裏麵曬太陽,自己進屋去抬“醃菜缸”。
狗衝著我來了,陳青青拚命保護我,給咬得血淋淋的,一瞪那瘋狗,居然給它嚇得跑了。
就打這以後,我一家人再也沒嫌棄過她,當她是自家人似的。
後來我長大了,聽村裏人說過爺爺那點陳年老事,對“擒仙人”感興趣想學。俺爹不讓,還說我爺爺就搞這些封建迷信丟了命,將半卷“擒五仙”給藏了起來,不讓我找著。
還是陳青青,這丫頭也不知道咋搞的,大半夜的偷摸進屋子去找。農村的屋子黑漆漆的,晚上根本看不清楚。但她居然能在房梁上看到“擒五仙”,還能給我偷出來。
從小我就愛專研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半卷“擒五仙”背得滾瓜爛熟,卻無用武之地。後來讀書不中用,混了個高中文憑,就跑出去打工了。
臨走前,我爹擺了一桌席,整了兩瓶燒刀子。豪言壯語的告訴我,好男兒誌在四方,出去混了,要混不出個人樣就甭回來。
我娘翻白眼兒罵他不正經,那有這樣說話的?她趁著陳青青去廚房端菜,偷摸的告訴我,趕緊出去苦錢,苦了錢,回來娶陳青青,讓她好抱大孫子。
我當時漲紅了臉,說我娘這話才不正經,陳青青那是我姐,我是她弟,咋能幹這牲口的事情。
俺娘一個爆栗子敲我頭上,說沒有血緣關係的,本來就是童養媳!
我剛想反駁她,陳青青出來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第二天也沒給他們打招呼,生怕大家難過,就偷摸著出去了。
我也沒多大能力,走不出去多遠,第一次出遠門,加上沒文憑、沒嘴巴,隻能在縣城找了一份“挑砂漿”的活兒。
當時建築工地要建房,原地打地基。這挖掘機幾下鏟下去,師傅就停下了,腦袋支出窗口就衝著我們下苦力的喊,說是讓我們去看看,到底挖出啥玩意兒了?
大家朝著前麵一圍一瞅,竟然是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