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三跟著田家父子,急匆匆的就追了出去。在村子裏麵,好些人都聽到了消息,扛鋤頭、拿扁擔的農民,一大群,直接就蜂擁著過來了。走了不遠,就聽到一陣陣的慘叫響起,一群人圍成一個圈,正在毆打著一個衣衫僂爛的“乞丐”。
我一看不對勁兒,趕緊上前去,扒開眾人就喊,讓他們別亂來,打死人了算誰的責任?
那些村民看著我和胡三,直翻白眼兒,說我倆外鄉人瞎攙和什麼?這小子是個小偷,想偷我們村裏的東西,不打斷他雙腿,對不起蝦蟆仙。
小偷?
看著一頓棍子打了下去,我趕緊上前抱住了那人,替他挨了幾棍子。
這些村民瞪大了眼,一個個的嗬斥我,外鄉人,你要咋子?
我看著麵前那“乞丐”,扒開他髒兮兮的頭發一瞅,果然是阿彪。顯然,沒帶車票,沒帶錢包,他竟然能到這個村兒,相信吃了不少的苦頭。
扭過頭,瞅著他們,我就罵上了,這是啥世道?現在是人民當家做主,一切都講究法製。即便他真是個小偷,那也該法律來處置,你們不能亂設私刑。
村民們就笑了。說我這講的是哪家理,說的是哪家法?自張獻忠屠川,進入蜀地,幾百年間生活在這塊土地,他們一切都是靠自己。即便這人在這個村子,觸犯了村規,那就得按照他們的辦法來處理。
胡三也急了,攔住眾人,說實不相瞞,這是我們的一位朋友。最近變得有點癡傻,腦袋不開光,如果真有冒犯之處,在這裏給各位賠禮道歉。不知道偷了你們啥東西,我們願意雙倍的賠償。
一個老頭急了,跳出來,揮著跟拐棍就打胡三。說賠個幹球!冒犯了蝦蟆仙,你拿啥來賠?全村的人都要遭殃的。
另外的村民也跟著起哄。說我三人是一夥的,想盜“蝦蟆坑”裏麵的寶貝,在這裏假惺惺演戲,幹脆整死他們三個龜兒!
說完,群情激動的一群人,輪著手中的武器,全都上來了。
“等一哈!”
我們嚇得不知所措,在這節骨眼上行,突然一個女人喊了聲,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驚訝的回過頭去看。一直被我抱著,就像是行屍走肉的“阿彪”,像是回了魂兒,雙眼裏麵發亮,扯著嗓子就喊,“麻姑!”
扭頭看去,果然是上次的“麻子臉女人”。她穿著一件奇怪的大衣,上麵還用不知名的羽毛編製,看起來夠怪異的。在這個村兒裏麵,麻姑顯然地位很高,四周的人都低著頭,不敢用眼神瞅她。
麻姑看著我倆,又看了看阿彪,淡淡的就一句話,你們快走!離開這村子,越遠越好。
四周的村民,一個個議論紛紛,還說我和胡三走可以,但阿彪必須留下。他冒犯了蝦蟆仙,要送去窪地謝罪。
他們說的話莫名其妙,整得我根本聽不懂。
最後麻姑難抵眾怒,隻好點頭同意。
於是我和胡三,直接給一群人拽住,剩下的人,架著阿彪,扔後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