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嗬嗬嗬,玩家‘鈴蘭’已經死亡。”
房間裏響起了西裝麵具男的古怪腔調,這代替冷冰冰的係統提示音,宣告了鈴蘭的死亡。在這個瞬間,眾人正好不約而同地退了一步,因為鈴蘭身體上的黑色斑點已經越來越大,這讓她看起來似乎隨時會對著周圍散發出毒氣。
死者沒有變成一道白光消失,而是以屍體的形式繼續留在遊戲裏。按照《默示錄之國》一貫的設計,這種情況要麼就是特殊的劇情安排,要麼就說明,那玩家是徹徹底底地死了。
不光是在遊戲中,還是在現實中。
“怎麼辦!怎麼辦!”樸德煥的驚叫聲剛一停下就又是一串毫無意義的廢話,“他想要殺了我們!想殺了我們!”
“廢話。”
馬庫斯冷冷地說道,同時一掌重重拍在樸德煥肩膀上,止住了他接下去的話。
親眼見到有人在自己眼前死去,馬庫斯現在心裏充滿了懊惱和後悔,如果自己剛才及時阻止,或者再謹慎一點點的話,這種事情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不過這也隻是事後諸葛亮,在經過了前一個關卡的麻痹之後,此時他們的警惕性都降低了不少,大家潛意識裏或多或少地覺得這裏應該會有幾次的嚐試機會才對,避免超時才是最重要的。卻沒想到遊戲就利用了他們這種心態,從第一關就布下了殺人陷阱。
陸羽剛才那隱隱的預感,終於在此時變成血淋淋的現實。
但是懊惱無濟於事,馬庫斯最大的優點就是永遠都會向前看。
“用東西代替手指去按的話,應該不會中毒吧。”馬庫斯從背包中取出錘子,然而這次在行動之前,他卻向陸羽投去了征詢的目光。
陸羽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馬庫斯有種錯覺,就在這種情況下,陸羽的注意力似乎還不是在謎題上,而是有些走神。
“有危險。”他說,“用錘子柄的話確實不怕被毒針刺到,但是就怕它使用的不止是毒針一種機關。如果真是有多種機關的話,鈴蘭剛才偶然碰上毒針就顯得像是個小概率事件了。由此衍伸出來最麻煩的一種可能性是,這裏麵隻有正確答案和錯誤答案之分,而錯誤答案觸發的機關都是根據玩家的行為臨時決定的,以此確保玩家一定會中招。”
這一堆解釋聽得邁爾斯和樸德煥都是似懂非懂,凱特倒是聽懂了,所以點點頭表示讚同。讓人意外的是,這回馬庫斯居然也聽懂了。
“那果然唯一的做法就是找出正確答案麼。”
馬庫斯手中依然握著錘子,不管如何,這起碼是個安全一點的做法。但是說到要找正確答案,他依然也沒什麼頭緒。
然而聽到馬庫斯這句話,凱特卻忽然臉色一變,喊道:“我想我大概知道那個麵具男的意思了。為什麼之前我們都沒有注意到,其實他確實給了我們一個提示啊!”
她指的是剛剛西裝麵具男在講話最後的那個動作。當時他豎起一根手指說了一大段話,最後說到“這個房間有唯一的規則”後卻沒了下文,任他們翹首以盼,卻隻是用一句“祝你們好運”就關閉了屏幕。
現在回想起來,其實那個時候他確實把規則放到了眾人麵前,隻是沒有人注意到了。因為那隻是一個文字遊戲,而作為提示,那男人甚至豎起一根手指做出提示。
這個房間有“唯一”的規則。這句話應該這麼斷句才對,那根本不是一句說到一半的話,而是已經說完了!
唯一的密碼,唯一的嚐試機會,而鈴蘭正是因為沒有看穿這一點,才會觸中陷阱而死。
“所以正確答案也應該和‘唯一’有關嗎?”
聽到凱特的解釋後,眾人恍然大悟。但是邁爾斯看了眼密碼盤,又疑惑地說道:“這裏麵的數字有哪個真的算得上獨一無二嗎?”
他的疑惑很正常,因為在不知道其他規則的情況下,零到九之間依然難以確定地找出一個具有“唯一”特質的數字。這裏麵,譬如零是唯一的非自然數,一本身從文字上就含有類似的意義,二是唯一的偶質數,諸如此類,而就算是在留有指印的四個數字裏找,除掉已經被鈴蘭排除掉的三,剩餘的三個數字也各有各的特質。
凱特找到的這個線索乍一看可以起到很大作用,但是這樣看來明顯不足以引導他們找出答案。眼看本就不長的時間繼續流逝,眾人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焦慮的神情。
“是這個吧。”馬庫斯忽然說道。在和其他人討論之前,他已經果斷地伸出手按下了密碼盤上那“唯一”的一個按鈕。剛剛鈴蘭的慘狀就在身邊,此時看到又有一個大膽按下按鈕的家夥出現,眾人都是又驚又懼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