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遊戲裏,陸羽已經大概摸清了設計者的基本原則,那就是公平。
不管是作為玩家對遊戲的挑戰也好,玩家與玩家間的對抗也好,這個遊戲在設計上總是力求對雙方都公平。比如遊戲難度方麵可以設計得很高,但是必須保證所有玩家在發揮出其現有實力的情況下,統統有著理論上的通關機會。而玩家對抗方麵,遊戲雖然沒有辦法做到絕對公平,但是它會讓不同陣營的玩家手握不同的優勢,或者是必須麵對相同的挑戰。頂多是係統根據雙方實力的強弱,給予弱者一點小小的好處。
在這次遊戲中,既然第一個任務是一方進攻,一方防守,那麼按理說第二個任務應該是反過來,由陸羽他們負責護衛NPC。而眼前的事實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當他們從黑色貓頭鷹的爪子中取下黑色信函,小心打開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願勞倫斯主教長命百歲,沐於主的榮光之下。】
信紙的背麵附上了簡短的說明文字,大意是一個叫做勞倫斯主教的家夥將會在淩晨五點準時從西門入城,到城中的大教堂中演講布道。但是考慮到近期貴族對宗教人士展開的一係列暗殺行動,勞倫斯主教是教會中舉足輕重的高層,如果他出了什麼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回的信紙背後沒有附上地圖。不過大教堂是城內的標誌性建築,所有人都知道了,而西門顧名思義就是城西的門,考慮到他們所在的這個城並不算太大,西門大概也不難找。
而距離清晨這幾個小時,正好留給他們勘查路線,提前做好準備。
但相應地,對於敵人也是一樣。
“從這信上的話來看,我們的第二個任務應該是護衛那個叫做勞倫斯主教的人吧?”他拿起信紙看了一下,補充道:“‘沐於主的榮光之下’這句,應該是代表身在教堂裏的意思。也就是說我們實際護衛的是從他進西門到進大教堂的這段距離。”
馬庫斯難得地說出了遊戲開始至今最靠譜的一句話,但是好景不長,他的下一句話再次暴露出了他的白癡之處。
“這樣的話,我們分頭去看看能走什麼路線,再到西門那邊集合,在那裏等著他吧!”
“你是笨蛋嗎!”陸羽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遊戲開始了,你給我認真一點好不好!”
“首先,假定敵人此時也收到了標記任務目標的信函,那麼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接下去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如果我是敵人那邊的話,很有可能現在選擇趁五點之前這段時間先勘查地形,找出那個勞什麼主教最有可能行進的線路,做好刺殺的準備。更激進一些的話,甚至有可能趕在五點之前先找到負責護衛的我們,掃除刺殺的障礙。”
梟分析道:“那樣的話,我們首先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證不能落單。上次的敵人在發現任務失敗後第一時間馬上果斷地脫離現場,就是因為她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唉?你的意思是,我們的敵人不止一個嗎?”馬庫斯呆呆地問道。
“怎麼想也應該是四個吧。遊戲一開始就交代了玩家人數,我們這邊總共有八個人,根據遊戲一貫的公平性,對方應該也是四個人一組的配置。”陸羽臉色有些凝重地說道,“而且,我還非常懷疑遊戲把我們判定為兩邊中相對較弱的一組了。”
少言寡語的鶚問道:“這句話怎麼說?”
“我是從‘遊戲難度’的角度來考慮的。”
陸羽解釋道:“第一個任務是在玩家進入遊戲後已經賦予的,所有人都需要在各自的遊戲進程中摸索這個任務的意義,包括尋找目標所在地,避開巡邏隊員等等。最終在目標地點的時候未必雙方都是全員參戰。而從結果來說也確實如此,我們這邊是梟和鶚兩位參與到刺殺中,而對方隻有一個人協助守衛,最後正是憑借著人數上的優勢取勝了。”
“等等,這說明什麼呢?”馬庫斯疑道,“聽你剛才分析的,很明顯這些問題對於雙方來說都是存在的吧?遊戲還是很公平啊,不存在照顧弱勢玩家的情況。”
“不,他說得沒錯。第一個任務對我們有利。”鶚點點頭。
她畢竟是親身經曆過那次刺殺的人,也是和敵人交手時間最長的一個。因此很明顯,她也有了和陸羽一樣的感覺。
“對於進攻一方來說,他隻需要突破防線的其中一個點就能到達核心,而防守一方則需要事先掌握更多的情報才能有針對性地做好防守。因此像第一個任務這樣,攻防兩方同時接到這個任務,防守方別說做好準備了,就連到達現場的時間都不比進攻方早,在這種情況下要做好防禦,簡直是難上加難。更別說在第一個任務時玩家甚至都不能確定是否有‘敵對玩家’的存在,這種情報上的不確定進一步增加了守衛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