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視野之中,首先燃起的是一小撮的火光,陸羽眼前的世界慢慢隨著這一抹火光逐漸變得亮堂起來。他仿佛置身於城中似曾相識的一個角落裏,又像是有著那麼一點差異——眼前的建築雖然是一樣的風格,但是從表麵來看非常光鮮亮麗,就像是剛剛建好不久的模樣。
他下意識地想要轉過頭確認城中那個標誌物,大教堂的情況,但是這個念頭才剛一起來,他卻發現自己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了,看起來就像是有人把他的眼睛和耳朵強行綁在了另一個人身上似的。
(不過這種感覺……好像過得有點慢?)
因為要使用“邪眼”的緣故,陸羽很擅長將思考的時間壓縮起來,怎麼說也算是個在腦中操作時間的專家。對他來說,此時身體的感覺恰恰就是每次在使用技能之前強行壓縮時間的緊致感。隻不過區別在於以前都是由他自己在控製,然而現在卻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背後推著他不斷向前走,就算想停也停不下來。
(也就是說,這一段應該是獨立於時間軸以外的幻境了?以這段的感覺來看……大概是五十倍以上的流逝速度吧,至少比我能做到的還要好了。)
在這樣的時間比例下,就算他們在幻境中度過了一天,在現實時間裏也還隻是經過了不到半個小時。不過很顯然,幻境的製造者並不打算讓他們在裏麵待那麼久,因為很快,陸羽就見到他預想之中的東西。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一團火焰突兀地在陸羽身邊的一棟建築中燃起。很明顯,此時擔任陸羽視角的這個人物被嚇了一跳,他的身子很明顯地一跳,趕緊躲到了旁邊的小巷子裏,藏身在一個橡木桶後麵,隻探出了半個頭出來看。從他的視線中,陸羽看見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從建築裏拖出一個穿著教士服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盡管一路都在拚命掙紮,但始終在力量上還是不敵對方,最後還是被拖到了街上。
“挑斷他的手!讓他不能再施法!”旁邊一個看起來像是小隊長模樣的士兵大聲喊道,那兩個拖著中年男人的士兵應了一聲,其中一個便拔出腰間的佩劍,毫不猶豫地刺中了那男人的右邊手腕。
“啊!”
男人再次發出了那種刺耳的慘叫。他的左手掙紮著舉起,口中快速念念有詞。眼看著一個小小的火球在他的掌心之中漸漸凝聚成形,那小隊長再次大吼一聲:“趕快!就現在!”
“明白!”
士兵手腕一翻,手中的佩劍再次閃電般地揮落,但這回他刺了一個空。中年男人及時將手中的火球揮向了他的麵部,盡管被後者及時避開,但至少成功幹擾到了他的行動。另一個負責押著他的士兵顯然是個菜鳥新兵,否則剛才在第一劍揮砍之後就該改按住他的左手了。而這菜鳥此時也對眼前突然發生的變化有些準備不足,男人手中的火球剛一揚起,他竟然下意識地鬆開了手,跟著退後了一步。
“臥槽,這個見鬼的世界觀裏居然是有魔法師的!”陸羽在那邊心裏暗暗吐槽了一句。不過現在那個角色並不是由他在控製,所以這句話也隻是在心裏說說,不怕被聽到。
“****!你退什麼退!回去了軍法處置!”
小隊長拔出腰間佩劍,一邊大聲訓斥著那個菜鳥新兵,一邊快速移動著步伐,向著那個中年男人逼近。但後者看起來並不想和他纏鬥,他剛剛逼開了兩個敵人,掙脫了束縛,第一反應就是抬手再次匆忙地甩出一個小小的火球——甚至等不及讓它徹底凝聚成形——然後轉身就跑。他的想法非常淺顯易懂,那就是用小火球稍微拖延一下對方追趕過來的時間,然後自己則抓住這個空檔逃走。如果對方再次接近的話也可以故技重施,搞不好還能打中幾個人呢。
這當然不算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近身麵對全副武裝的士兵這種情況,本來就對使用魔法的他相當不利,更麻煩的是,現在是敵眾我寡,一旦被對方鋪開包圍網,自己根本不可能同時應付來自三個方向的攻擊,更別說現在的他隻剩下一隻手可以施法,能夠使出的術法也僅限於威力最小的單手火球術而已。
但是運氣更糟的是,他這回遇到了一個和他的同類戰鬥過的小隊長。小隊長雖然算不上身手多麼強橫,相關的戰鬥經驗隻能算是有過那麼幾次,但是他至少見識過中年男人此時使出的單手火球術,知道這一招威力相當有限,飛行速度也不算快,而且還容易被其他東西格擋或引導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