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景虎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剛才那番話雖然居高臨下地沒啥禮貌,但他好歹還是認為奧斯曼會乖乖聽話,因此在語氣上已經算是放軟了不少。然而此時他看向後者的目光隨著對方態度的轉變,已經完全變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奧斯曼毫不在乎地聳聳肩:“我會找到鳳仙,帶她回去。這方麵我想不用您費心了。監察官有監察官要做的工作吧,各幹各是最好結果。”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景虎的指關節已經有點發白。他握住的拳頭開始微微作響,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作的前兆。
但這是“裏區”,在這裏,就算是最自信的監察官也不想和一個實力相去不遠的對手隨便發生衝突。景虎努力強忍住自己的怒氣,慢慢說道:“執行官,你要明白你現在做的事情已經是違反規則了,我隻是看在你的動機上才提出可以從輕處理。但是如果你繼續一意孤行的話,恐怕這個行為的性質就不得不發生改變了。奧斯曼執行官,你該知道我的脾氣一向不太好,也沒什麼耐性,好話說到這個份上,對我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那正好,我對你也是一肚子怨氣,”奧斯曼冷笑一聲,“原本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不過隨著您的到來,景虎監察官,我現在不得不額外完成一件麻煩的事情,那就是避免她落到你的手裏。”
“也就是說,交涉破裂了嗎?”景虎冷冷道。
“我剛才就說了。”奧斯曼將大劍插入身前的土地,反手握住,“我拒絕。”
景虎的指關節啪啪作響,手背上慢慢有金色的絨毛長出。這是他的“部分獸化”之術開始發動的標誌,對付奧斯曼,他還不至於一開始就必須火力全開。
仿佛是某種巧合,他們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依然在場的某一個人。
“等等,奧斯曼,你剛才那句話聽起來像是在說……”一直沉默的凱撒忽然插了一句,“你在想‘換成其他人就無所謂’嗎?比如我?”
“你也要插手麼?凱撒。”
這句話讓奧斯曼臉色微微一變,握住大劍的手指雖然絲毫未動,但忽然發白的指節也暴露出了他並非全無動搖。
景虎的身子微微一晃,但又頓住——這還不是一個合格的突襲時機。
而凱撒保持著那副和善的笑容,和奧斯曼靜靜地對視幾秒。看到奧斯曼的目光中全無退縮和猶豫,凱撒忽然歪著腦袋笑了笑,向後退了一步。
“沒辦法,他已經做好了一對二的覺悟呢。”凱撒左看看右看看,找了塊稍微凸出一點的地方盤腿坐下,“這樣的話,我也隻能放棄了。景虎大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建議還是放棄吧,我們確實有我們的工作要完成。鳳仙這邊的就交給奧斯曼去處理吧。”
“你什麼都沒幹吧。”景虎冷笑,“就這樣還擺出一副‘我已經盡力了’的模樣?不過這種事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的手指微微變色,指甲向前長出一截,顯露出鋒利的寒光。監察官景虎最為著名的就是他的“爪子”,這絕對說不上他最強的招式,甚至說是最弱也不過分,不過卻是他使用最頻繁的一種形態——絕大多數的敵人,隻是在這一招下就潰不成軍。
景虎抬手,利爪直接指向眼前的奧斯曼,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以多欺少什麼的。堂堂監察官,你以為我會收拾不了一個區區第六位的執行官?”
他的瞳孔緩緩收縮成了一條縫,貓科動物的標誌。
“小子,你最好祈禱自己撐得不那麼久,這樣的話我還能在保持住理智的情況下收手。”
奧斯曼淡淡地說:“你可以不用考慮收手的問題,不會有這種機會的。”
“區區第六位的執行官,竟敢口出狂言……”景虎的嘴角微微抽動。他正要上前,身後的凱撒卻恰到好處地說了一句:“景虎大人,還是正事要緊吧。”
他站起身,遙遙地望向某個方向。從這個方向看去隻能隱約觀察到地平線邊緣露出的一個白色小點,然而在凱撒的眼中,那卻像是一個快將要熄滅的小小火苗。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距離報告中玩家出現的地點最近的一個塔了吧。隻不過它的壽命也快要走到了盡頭,玩家肯定要有所動作。”
凱撒活動著手腳,做著跑步前的準備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