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萌也不是笨蛋。雖然不能像其他人一樣有辦法看見從塔頂傾瀉而下的白光,但是對於潛在的危險,他有自己的一套感知辦法,歸結起來,那就是逆天的強運加上可怕的第六感——當然,還有時靈時不靈的觀察力和推理能力。
此時其他三個人正在觀察著他看不見的東西,於是他自己就索性看起其他方向的東西來。剛才沐晴雨鬧的那一場陣仗實在太大,打到後麵興起,高牆上簡直是電閃雷鳴,這一幕直接嚇退了牆底下其他一些還想衝上來的變異野獸。魏思萌看到那下麵有他相當熟悉的灰白變異狼,剛剛才被沐晴雨痛扁一氣的海量變異猿人,還有其他各種或叫得出名字或根本已經變異到認不出來的東西。
直到剛才為止,它們都在牆底下用各種嗓子狂吠,但又不敢真的衝上來。沐晴雨的威勢太盛,而許馨月的“瘋狂愛麗絲”也在那些變異狼的心裏造成了一定的陰影——雖說離得近的那些基本都掛掉了,但現在圍在牆腳下的也有一些當時在遠處觀望,見勢不妙後沒有貿然靠近的。魏思萌看得出來,這些獸類並沒有放棄衝上來,隻是在欲望膨脹的同時也理智地認識到了雙方實力上的差距。
它們在等待著同伴的集結,想要集中足夠的力量再一次過地開始挑戰。現在的狂吠,隻不過是營造一種它們似乎無能為力的錯覺罷了。
可是,在某一個時刻,牆底下的聲音消失了。魏思萌看到這些獸類不約而同地向著一個方向逃竄,就連剛才進軍時井井有條的猿人此時都是手腳並用,狼狽不堪,像是生怕逃晚了會遭遇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各位,剛才我想說有不祥的預感,不過現在看來,已經不是預感那麼簡單了。”
魏思萌冷著臉看向獸類們逃竄的反方向。以他的目力根本看不出那裏有什麼東西,但是靈敏如他,還是可以從飄來的風中嗅到一絲絲危險的味道。要知道那些獸類在這種地方已經生存了很久,對危險早已有自己的一套感知方法,但是魏思萌一個初來乍到的人類居然能夠對尚未現身的威脅生出些許感應,這已經是相當了不起了。
陸羽等人也顯然注意到了底下的異樣。看到這種情景,白癡都知道有危險的東西正在靠近。樂觀來說,也許是一個讓這些獸類感覺膽寒的強大對手,那樣的話至少合四人之力還有可能與之一戰。真正麻煩的是,來的不是生物,而是某種具有毀滅性的現象,比如風暴之類。
看看這個城市被風沙覆蓋後的無人景象,這個世界存在著某些惡劣氣候的可能性顯然很高,而他們幾個再強,又怎麼可能敵得過大自然的威力?
陸羽沉默了一下,轉向沐晴雨:“你剛才說的麻煩了,指的應該是這個吧?”
“我以為你也察覺到了。”
“不好意思,那會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塔上麵了……不,應該說我這段時間漸漸沒有了那種強迫性的觀察習慣,還不大適應自己對周圍觀察不足的狀態。”
陸羽柔聲答了這句,接著便像魏思萌那樣抬起手眺望著遠方。和後者一樣,以人類的目力根本無法在那個方向上發現任何東西,然而陸羽集中精神後的“眼”隱約捕捉到了一團黑色的火焰,似乎正在地平線的遠端騰騰升起。
幾秒之後,其他的兩人也看到了同樣的東西。許馨月看起來還比較平靜一些,然而沐晴雨在看清那團火焰的規模之後,一向波瀾不興的臉上居然難得地出現了一絲憂慮的神色。
“來者不善。”她說,“而且至少從‘氣’的總量上來說,對方比我強很多。”
陸羽笑了笑:“都沒看清數量,別急著從總量上做出判斷。說不定那是很多個人加起來放出的總和呢?拆開來看,我們一對一依然有可能占優。”
“唔,屬性一致,而且能夠把‘氣’協調到那種程度的對手,不管數量多少,我想都不會那麼順利讓我們帶入一對一的節奏裏吧。”許馨月冷靜地戳穿了陸羽毫無說服力的安慰。
“哈哈,總之遇到了再看吧。我應該有辦法混過去,至少也可以拖延一點時間,就讓我來打頭陣,你們找機會從旁邊繞過去吧。”
陸羽打了個哈哈,居然活動著手腳開始做起熱身運動來。魏思萌在一旁驚訝得合不攏嘴地看著他,問道:“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們居然要主動迎上去麼?明明知道是危險還主動靠近,這種事情隻有瘋子才做得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