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了是預定的特調咖啡,不過先端上來的反而是魏思萌臨時點的那個。他一邊品味著口中濃鬱而又帶著一絲微酸的咖啡香味,一邊皺起眉頭,繼續向陸羽講述著那一天的情況。
“所以啊,那個時候當老大爺說要我殺了他的時候,我是真的被嚇到了。先不說我這無冤無仇的幹嘛要跟他喊打喊殺,光是我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氣場就知道絕對不是我能搞定的對手,他到底是有多不希望我通關啊。”
“說不定隻是為了試探一下你?”
“唔,我也考慮過這樣的可能性,畢竟之前他才跟我說過那一段的長篇大論,最終結論還是逃不過要我認真起來,對每一個潛在的敵人全力以赴吧。不過想想還是不對啊,老大爺和我真的是一點過節也沒有,而且就他那種張口就能篡改遊戲要素的人,肯定也在遊戲裏有著很高的權限吧,也就是說,要打是他在說,不打當然也是他在說,為什麼我們非要交手不可啊?我覺得還是可以溝通解決嘛。”
陸羽搖了搖頭:“無可救藥的和平主義者啊……”
他抬起臉看向吧台的方向,戴著墨鏡和口罩的神秘店長還在忙碌,說好的特調咖啡似乎一早就做好了放在一個保溫箱裏,而她為了讓它可以被端出來,正在做著最後的裝飾工作。
說白了就是還沒好的意思。
魏思萌笑了笑,繼續說道。
“你也別光吐槽我了,不和平也沒辦法啊。當時我一邊肩膀受傷了,再加上對方一方麵實力應該在我之上,另一方麵雙方的情報嚴重不對等,我還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樣的,可是老大爺已經連我專屬能力的名稱都叫出來了,這樣了還要我怎麼打。”
“可是一開始係統已經給你提示了,這是一場不需要顧忌物品消耗的戰鬥,我記得你的背包裏不是還有‘那個’麼?橫豎不打就是輸,輸了也是死,戰敗也是死,為什麼不拚一下那渺茫的幾率?對方已經明確表現出敵意了,你居然也沒有想過要試一試?”
“這個……”魏思萌抓了抓頭發,“我覺得還是對話解決比較好……”
“說穿了就是和平主義者嘛,我沒說錯你。能從這樣的遊戲裏活下來真是奇跡啊。”
陸羽說完了這句話,眉頭卻忽然不自覺地一皺。他不自覺地“咦”了一聲,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魏思萌,沉聲說道:“等等,結果你又從這個遊戲裏活下來了?怎麼做到的?”
不等魏思萌說話,他連珠炮式地問道:“首先對方肯定是在試探你吧,之前的那些話就算有著說教的意思在裏麵,歸根結底也都是鋪墊用,為的就是在那以後給你提供一個二選一的機會,同時也是一個道德困境。至於那個老人給你的感覺,我更傾向於是發動了某個可以瞬間提升潛在氣勢的物品或者技能,這個我曾經遇到過,對越是靈敏的人反而越有效果,尤其是你這種直覺很強的,分分鍾會被這個技能輕易吃死。”
“所以你當時如果願意出手的話,我想多半是可以拿下的,需要考慮的反而是在這個過程中如何做到‘正確’這一點。是要留下老人的性命好問出關於通關的情報來呢?還是掃除威脅後再設法從老人的身上搜出線索,這些東西我聽你的轉述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不過感覺上應該是這樣的路線了吧。”
“嘿嘿,你錯了。”
魏思萌得意了晃了晃手指:“看你的臉色。說到一半的時候你就已經感覺不對了吧。就像你猜的那樣,就算我能夠看穿你剛才說出的這些東西,可是歸根結底我確實不是會這麼選擇的那種人,對方既然給了我一個二選一,我最終選擇的還是自己認為對的那一個。”
陸羽喃喃說道:“而且,你和我還不一樣,對你來說所謂的二選一根本不是我列出來的那個,而是在更早之前的另一個抉擇……”
“是啊。我最後就跟老人說我辦不到,我沒有和他開戰的理由,問他要不要再試試對話解決,不然我就另外想辦法去好了。”
“居然這麼狗血的事情也能通關……見鬼了。”陸羽目瞪口呆。
魏思萌得意地攤開雙手:“事實擺在你眼前,我反正就是這樣從敗者複活戰的深淵裏重新爬起來啦,不光是這樣哦,因為我把握住了時間的緣故,所以在複活時正好趕上了遊戲還沒結束的時候,剛好可以成為蘇生的重要戰力,把整個遊戲通關了呢。”
“這個我聽說了,算是功過相抵吧。幫助通關的過程你確實起了很大作用,不過在你死後許馨月那丫頭當時哭得嘩啦啦啦的,全靠晴雨撐著才沒有隊伍全滅,你要晚到一會恐怕真是撐不住了。”陸羽淡淡地說,“不過我還是挺好奇的,你這話扔出來,難道那個老人就因此被你的傻乎乎感動了,手下留情放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