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姑從屋內闖出來,將張齊賢扶下馬,激動且慌張地解開身上的繩子,然後很關切地問:“官人,你沒事吧?”
張齊賢凝視著崔姑含著一汪淚水的眸子,比往常更加動人,惹人憐愛。張齊賢原本還在思索著如何挽回麵子上的損失,此刻有佳人相救,早就將那顧慮拋到不知何處去了。
“哎喲,好疼!”張齊賢嘴上故意喊了聲疼,崔姑眸子裏的淚水倏然落下。
張齊賢不忍心,伸手過去輕輕抹去臉頰上的淚痕。
崔姑卻突然轉身質問張懷信:“兄長,你為啥將我官人綁的如此緊!”
張懷信不好意思地摸了一把胡須,笑道:“三郎媳婦,這可是伯母要我將三郎綁回家的,這可怨不得我,我事情也辦完了,我走了。”
張齊賢攔住張懷信,客氣地說:“懷信哥,還是到家裏坐一坐,喝杯茶吧。”
張懷信說:“你今天的茶我可不敢喝,你懂的。”張懷信嘴角一挑,又說:“對了,石將軍那裏還有事情,等我忙完,再與你好好喝一次酒。”
張齊賢見不法挽留,隻好拱手行了一禮,說:“那也好,懷信哥,我這就不遠送了。”
“親兄弟,別那麼客氣了。”張懷信還了一禮,帶著小校們走了。
張齊賢走進家中,噗通一聲跪倒在母親孫氏麵前。“娘,孩兒回來了。”
孫氏帶著質問的語氣,說:“你為何回了洛陽,也不先到家看看,讓家裏人安心?”
張齊賢說:“請母親容孩兒解釋。”
張昭度瞪了一眼張齊賢,勸孫氏道:“娘,你且聽聽三郎解釋吧,聽完再責備不遲。” 張昭度是張齊賢的仲兄,早年間為了讓弟弟上學,便外出闖蕩,掙些錢補貼家中。張昭度一早聽說弟弟返鄉,便趕了個早,先返回家中等待。
孫氏說:“好吧,你說。”
“如今孩兒已是吃俸祿之人,自然要替官家效力,這次回洛陽,因為有案子要辦,這才沒敢回來。今天案子終於了結了,我就急著趕了回來,還請母親不要怪罪孩兒。”張齊賢又將如何捉拿王繼勳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張昭度扶起跪在地上的弟弟,說道:“娘,你別怪罪三郎了。他剛剛拜官,就懲治了那個橫行鄉裏的王繼勳,也算是立了一個大功,將來還會更有出息的。”
孫氏的語氣軟了些,說:“母親也不是怪你,隻是往後為官,也要顧及下自己的性命,你說是不是?”
張齊賢說:“孩兒知道了,請母親放心,今後孩兒一定注意,定會保家人平安,絕不讓你們擔心了。”
“你心中明白,娘就高興了。今日你回來,左鄰右舍都來道賀,你出去與他們好好道聲謝吧。待明日我們再一起去給你父親上個墳,將你考中進士的事情告訴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