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兒、誨兒將父母送至書院門口。誨兒拉住崔姑的衣角,神情認真地說:“娘,你答應給我們兄弟倆一人一個鞠的,你可別忘了。”鞠,就是大宋朝人們玩蹴鞠用的球。
崔姑摸了摸誨兒的小腦袋,俯下身子,說:“娘回去親手做,你倆安心在這裏讀書,若是讀不好書,娘可不做了。”
信兒、誨兒小雞啄米般點頭答應,“娘,我們一定好好讀書。”
崔姑喜歡許諾孩子一些願望,並以此來激起孩子讀書的欲望。張齊賢不是特別讚同崔姑的做法,但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隻好囑咐道:“信兒,誨兒,讀書不是為了貪玩的,明白嗎?”
“知道了,爹。”
信兒、誨兒的學業問題,就此有了著落了。可是,張母孫氏身邊突然少了兩孩子,心理上莫名地有了落差,總覺得府中一下子冷清了許多。沒辦法,崔姑隻好帶著母親,去郊外欣賞三月春風百花開的美景。
張齊賢難得清閑下來,便依著李士真的請求,在腦中構思了一些辭藻華麗的句子,寫了一封奏折。這是張齊賢自上任以來,第一次給京城中的皇帝寫奏折,故而格外謹慎。奏折中,先是將石鼓書院吹捧一番,然後順著皇帝想要文治武功的宏圖大誌,委婉地提出了賜匾額的請求。張齊賢反複斟酌著句子,將能夠考慮的情況全部梳理了一遍,這才安心地將奏折封好。
“除了幫書院求賜匾額,還應該搜集一些書籍贈送給過去”。張齊賢想到了呂蒙正、溫仲舒以及洛陽的舊友們,便又連寫了數封信交給驛使。
這邊驛使剛走,那邊王常一溜青煙般跑過來,闖入府中,嘴裏嚷著:“王富生,王富生,快點關門。”
王富生見王常如此無禮,吼道:“你沒看見大人在這裏嗎。”
“你愛關不關。”王常頭也不回,腳下抹油,穿過走廊,借著府中的房間和院落,隱藏了身影。
張齊賢心裏納悶,這王常今天是吃錯丹藥了嗎?不對,他最近沒有煉成過什麼丹藥。前幾日煉丹時,丹爐裏還被誨兒放了一根肉串,將他那一爐丹藥徹底毀了。他跑的如此急,難道遇到了什麼仇人不成?不容張齊賢多想,王常剛跑過的方向又追來一位女子。
這女子穿了一身石青色的窄薄羅衫,襯托著風韻萬千的體態。發髻上紮了一根紅色絲帶,絲帶隨著女子的步伐,微微飄動,點綴著一張嬌嬌嫩嫩的麵容。此女子正是那曹家姑娘。
“曹姑娘!”張齊賢站定了,攔住了她,問道:“你為何跑得如此急?”
曹姑娘停下腳步,畢恭畢敬地向張齊賢行了一禮,麵帶羞澀地問:“張大人,你,你看到王常了嗎?我找他……”
張齊賢從曹姑娘的語氣和神色中品味到了一股桃花味,“哦,他啊,剛才見到了,此刻又不知跑哪裏去了。你若找到他,本官替你做個媒,如何?”張齊賢心中暗喜,沒想到,沒想到,你王常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