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得不用鞭子說話(1 / 2)

不一會兒工夫,徐滿就匆匆地折返回來,且神情很是焦急。“大人,大人,我們的馬不見了。“

張齊賢哦了一聲,沒有慌張,反而冷靜地問了一句:“裏正可找到了?“

徐滿喘著粗氣,急道:“大人啊,都什麼時候了,你先別管什麼裏正了,趕緊找馬去吧,那可是花了好幾百貫錢才買到的。“這兩匹馬,是張齊賢中第後,在汴京城馬市裏花重金買的,據說是從西北的黨項之地進口到中原的優良品種。張齊賢南下赴任,那馬也乘著船一起到了衡州。

“不急,不急。“張齊賢舉目遙望遠方,田埂旁,耒水邊,正好有兩人騎馬而來,其中一匹是棗紅色駿馬,一匹是全身通黑的駿馬。那兩人由遠及近而來。

徐滿也瞧得一清二楚,奇道:“大人,那馬好眼熟呀!”

張齊賢語氣堅定地說:“就是我們的馬。”

張老漢指著騎馬而來的兩人,嘀咕道:“那,那人就是尹裏正。”說完,躲到了一邊。

什麼?徐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方的裏正,居然當了偷馬賊,而且偷的還是通判大人的馬。徐滿不淡定了,捋起袖子要上去與來人較量一番。張齊賢趕緊伸手拉住了徐滿,不讓他造次。

那兩人縱馬直接下到水田裏,直線向張齊賢站立的地方衝了過來。馬蹄踏處,濺起片片水花以及翻出泥土散落一地的秧苗。徐滿見此情景,急得跳腳,若不是張齊賢拽著他,他定然要飛撲上去,一刀一個,兩刀成雙。

尹裏正已近在眼前。張齊賢忍著心中怒氣,不慌不忙地吹了一下口哨,兩匹馬聽了後,立刻掀了蹄子。尹裏正和身後那人應聲翻落馬下,整個人栽倒在水田的爛稀泥中。待尹裏正爬起來,一顆腦袋活像一隻紅蛋蛋。

“哎呀,叔,你沒事吧?”身後的年青人從淤泥中爬起來,搶著扶住了尹裏正。

尹裏正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伸手抹去臉上的淤泥,露出兩隻眼睛一張嘴以及下巴上的山羊胡須,開口罵道:“你個混蛋,好大的膽子,敢如此戲弄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一旁的年青人跟著附和道:“瞧你們這兩個人,得罪了我們的裏正大人了,難道不知道賠禮道歉嗎?”年青人說完,就要上前扭打張齊賢二人。

徐滿不等那年青人動手,一個箭步踏過去,甩起手中的刀橫著拍了過去。

“啪!”年青人的肩膀上重重地挨了一下,整個人瞬間失去重心,又栽倒在水田裏,重新變成了一個泥蛋蛋。

尹裏正見狀,後退幾步,支支吾吾地說:“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敢動刀傷人,老子定要將你告上州衙,將你們關進大牢。”

張齊賢從腰間拔出馬鞭,“啪!啪!啪!”三聲響過,馬鞭狠狠地落在了尹裏正身上。張齊賢繼而斥道:“你若要告,不用去州衙,本通判就在這裏。”張齊賢本不想如此動怒,但見此裏正如此地蠻橫,實在是沒忍住要親自動手了。讓張齊賢更生氣的,還是尹裏正縱馬踐踏農田,且騎的還是自己的馬。

張齊賢在李肅府上做門客時,曾聽說過當時的齊王張全義也拿鞭子抽過一方的裏正、伍長。那是五代之初,由於連年戰亂,輝煌的洛陽城幾乎毀於一旦,張全義到洛陽後,先後任命屯將、屯副、屯判官各十八位,招農戶,助耕種,習武藝,逐漸讓洛陽恢複了生氣。張全義每年都要到田間地頭視察,見田中無雜草,必下馬慰勞田主;若見田裏雜草叢生,地耕不熟,張全義必然找來伍長,嚴加責備,令其務必要相互扶持,務使田地荒蕪。偶爾遇到幾個不負責的裏正,張全義也不客氣,照樣拿鞭子將對方抽老實了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