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賢的判決和做法無懈可擊。州衙的大小官吏和衡州百姓無不拍手稱讚。隻是苦了劉燦,硬生生挨了兩百杖後,屁股上皮開肉綻,昏厥過去。“原來案子如此簡單就判了!”周縣令打心眼裏佩服起張齊賢來。
一天的政務結束時,王富生前來打招呼說:“老爺,老夫人命我給你傳個話,今晚在府上備了酒菜,要你務必回府上用餐。還有,信兒、誨兒也接回來了。”
“老爺”二字傳入耳朵中,張齊賢哆嗦了一下。不過,張齊賢很快適應過來,大約都是如此稱呼吧。
“哦,好,一定回去。”張齊賢這段時間一直忙於政務,前幾日又與崔姑鬧了幾句口角,故而已經好幾日沒有和家人一起安靜地吃上一頓飯了。
張齊賢向母親請安後,一家人一起圍著桌子坐定了。崔姑撅著一張殷桃小嘴,坐在信兒、誨兒中間,與張齊賢的座位疏遠了不少。她還在生悶氣。張齊賢找不到可以聊天的話題,隻好尷尬地瞧了瞧崔姑。
晚上的飯菜有些特別,張齊賢看了看,都不熟悉,想必是當地的特產了。
“王富生,你準備的都是什麼菜?”張齊賢喚來王富生,問道。
王富生偷笑一聲,指著桌子中間的一大盤螺螄,解釋道:“這道菜叫喝螺,當地人也叫它親嘴螺。”
“親嘴?”信兒、誨兒一起捂著嘴,咯咯地笑起來,兩人又怕父母責備,竟然有些支支吾吾了。
“哎呀,不是那個親嘴,是吃的時候,要把嘴貼在螺螄的口上,然後才能把裏麵的肉喝到嘴裏,所以,才叫它親嘴螺。”王富生趕緊解釋,以免鬧出更大的誤會。
“原來這菜名是這麼來的。”
“信兒、誨兒。”張齊賢凝視著兩個兒子,教育道:“君子要坦蕩,想笑就大方地笑出來,不要掖著藏著……君子還要每日‘三省吾身’,心中不要留有雜念。”
誨兒聽了有些無所適從,隻好低了腦袋,默不吭聲。信兒有些開竅,學著父親的樣子,坐正了身子。
“三郎。”孫氏說:“都是自家人,你就別那麼一本正經的了。”
“孩兒明白。”張齊賢又指著另外幾道菜,問王富生道:“這幾道菜又是什麼?怎麼都是丸子?”
“這些都是本地的名菜,我這幾天剛學會的。這是苦瓜釀、豆腐釀、竹筍釀、絲瓜釀、蘿卜釀……”王富生依次指著桌子上的菜品,介紹道。
一桌子的菜,各種的丸子。張齊賢看著有些暈了,埋怨道:“王富生,你想學新菜,本官不反對,可你別淨做這些差不多的菜吧。”
不等王富生回答,崔姑卻輕哼了一聲,挖苦道:“通判大人官架子好大啊,我們怕是伺候不了你了吧。”
“哪裏的話,我是怕吃多了消化不良。”張齊賢傻笑一聲,目光望向母親孫氏。
“都別愣著了,趕緊動筷子吧。”孫氏打了個圓場,拿起筷子給崔姑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