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芸的手微微一縮,難怪他的手一直纏著黑布,原來是因為受傷了。熬藥這種事情隨意交給別人做就行,為何他非要親手代勞?
阿婆也覺得奇怪,以為阿寶在胡說,“你這死阿寶,阿仇手底下那麼多人,要熬藥找裏麵的郎中就好了,他怎麼可能親自去做這種小事。”
阿寶急了,“阿婆,我說的是真的,阿仇不讓任何人插手,帝師說這藥很特殊,要熬時要注意,若怠慢了一點都會影響藥效,所有他沒有讓任何人動手,連月影公子都佩服他的細心和認真。”
阿婆狐疑看著阿寶,“真的?”
“真的,月影公子從不喜歡管閑事,可是他最後忍不住還是選擇了教阿仇怎麼熬藥,要不然阿仇那雙手就可以吃了。”
“你是不是吹的……”
……
南宮芸慢慢轉身離開,身後的婆孫倆還在爭論,她聽不見,她隻記得前兩天阿仇帶著她離開時,他的手扣在她腰間,十分有力。還記得他的手久久都沒有鬆開,仿佛有些失神,他們明明已經安全落地,遠離了那些人。
還記得她腰間的絲帶上染了一滴鮮紅的血跡,原來,都是因為她。
阿仇端著藥又闖入她的視線,他一如既往,做一個盡忠職守的侍衛,不知為何,今天的藥竟然帶著一絲甜味,南宮芸又拾起他掌中的蜜餞含在嘴裏。
“等一下!”她喚住阿仇。
“主子還有什麼吩咐?”阿仇淡淡道。
“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了我五年,我想知道答案!”
阿仇劍眉微蹙,卻很快掩飾在他平靜的神情之中。
“我想知道,當初你為何要殺我,之後為何又敗在我手中任由我處置?按你的身手,我不可能將你擊敗!到底是什麼原因?”
阿仇劍眉又忍不住蹙起,卻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沉默,他一直沉默,沉默如他,像空氣,很容易被人忽視,可是他卻又偏偏是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人。
南宮芸抬頭看著他,對,就是這樣的眼神,充滿哀愁和辛酸還有一些她讀不懂的情緒,卻又難以言喻,五年前,他的眼神就是這樣子,可是為何現在的眼神,那抹辛酸和哀愁更濃了?
阿仇始終無法開口,保持這樣的距離,就夠了嗎?也許夠了,若一切都揭開,不會拉近他們的距離,而是疏遠,永無止境的疏遠!也許,還會給她帶來無盡的痛苦和煩惱,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南宮芸固執地等待著答案,而他,倔強地保守住這個秘密,這個會傷害到她的秘密!
這樣僵持的局麵,他總會是那個妥協的人兒,他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若沒別的事,我先退下。”
南宮芸有些失望,點了點頭,她不止一次問他這個問題,可是每次問他,他總是這樣,從不願意給她一個答案。
而另一邊,月影給石闌把完脈,他的臉色沒有那種憤世嫉俗,反而全是憂慮。
“你沒有讓帝師給你看,是不是你懷疑他知道了什麼,沒跟你說,你也懷疑了什麼!”
石闌見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關切之意,這樣的神情在月影臉上很少出現,每次出現,都以為著不是小事,所以她喜歡看他老是不滿意冷哼的神情。
“難道我猜對了?我醫術沒有你的精,探不出,但是經過這些日子的時候,我隱隱感覺到不對勁。”
“他原本中的是千年寒毒,千年寒毒,傷及體質,因此無法受孕。”月影知道石闌的遭遇,但是他說出這些話時,臉上還是不自覺有些微紅,畢竟他是未經人事的人。
石闌的臉瞬間血色全無,緊緊捏緊拳頭,她突然想起那天他說,他在想箭不虛發,虛了沒有,原來他知道她不會懷上他的孩子!
千年寒毒,傷及體質,令她難以受孕,若沒有孩子,她和他之間豈不是存在一個缺憾?
“沒有醫治的方法嗎?”石闌帶著希冀的眼神望著月影,雖然她知道那個答案並非她想要的,但是她還是希望月影能給予她她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