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等死?!為什麼就不能想著怎麼樣解毒?你若不想,本王替你想!”宮錦冷哼一聲,猛地從他身上爬起來,頭也不回便離開了。
他隻想著死?難道活著就那麼痛苦嗎?不管他痛不痛苦,她都要他活著!哪怕是痛苦著,也要活著,至少,在她死之前,她不會看著他倒下!
林姨見宮錦氣衝衝回來,也猜到結果如何,“主子,何必隨著唐主一起執著?唐少主是個明白人,他有他的想法,你左右不了他,為何不讓他按著他的想法活下去?”
宮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霸道而狂野,還有那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一身女兒裝都難以掩蓋。
“要他去死?哼,休想!”
林姨又勸道:“唐少主若能輕易變心,他就不是唐少主了。主子,您能將心思轉移嗎?”
宮錦毫不猶豫說道:“能!從今日起,本王隻謀心,不謀權!”
林姨搖了搖頭,“主子,你可知,你從一開始就在謀心,謀的正是唐少主的心,去年邊關告急,亂臣賊子時機而動,可謂內憂外患,您卻因為是唐少主的生辰,毫不猶豫回了京城,與他把酒言歡,暢飲一夜,可見你在政權和唐少主之間早已經做了抉擇,隻是自己不知而已。”
宮錦不以為然,嗤笑一聲說道:“林姨根本不懂,那些酒囊飯袋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給他們機會,給他們希望,再輕而易舉掐滅,這才顯得本王手段高明!”
林姨見她嘴硬,就是不肯承認,歎了一口氣,“風鈴花是少爺也老爺的心愛之物,你卻輕而易舉送給了唐少主,這難道不是博唐少主一笑嗎?”
“自古就有周幽王為討美人一笑,火燒烽火台。念兄是這世間難得的美人,博他一笑,有何不可?不就是一朵花而已,送了就送了。”宮錦扭過頭,她可沒有忘記,唐念拿走了風鈴花,就是要掌控著南宮芸的命,要她聽命於他,她偏不!
林姨又忍不住說道:“主子,你不肯承認也罷,主子可曾想過,您能否將心思收回?你若不能,您就應該明白,唐少主也不能。”
宮錦臉色一變,若唐念這廝的心思和她一樣頑固,她也不會看著他去死!
“還有兩個月,不急!”宮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誌在必得。
林姨搖了搖頭,“不是美貌就能俘獲唐少主,唐少主這樣的人心高氣傲,隻怕主子是自討苦吃。”
“甘之如飴!”宮錦甩了一下青絲,笑道。
夜已深,寒氣席卷著整個京城,石闌走在宮牆內,旖旎的宮燈指引著她走向東宮,最近幾日,他一直沒有出現,她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連紅玉都不知道她進了宮。
風雷一開門,一臉驚訝,“郡主,你怎麼來了?”
石闌隻是笑了一下,她很想知道慕容嘩回來知道看到她在他房中,是否也是這樣的表情?“別告訴他我來了。”
風雷‘哦’了一聲,將大門關上。
走在熟悉的長廊上,掛著數十個夜明珠,將這裏的一切都點亮,白玉欄杆,流離瓷磚,這裏的一切與外麵相比,有著天壤之別,這裏更似仙境,在院中還有無數奇花異草,似乎不受寒氣吞沒,依然生機勃勃。
石闌的腳步很輕,輕輕推開門,隻見床簾後有一個人躺在那裏,石闌忍不住勾起唇角,躡手躡腳走過去。
床簾一拉,卻不是她想要的場麵,一個女子衣衫不整躺在裏麵,似乎聽到有人回來了,她帶著濃濃的困意想起身,打了個哈氣,柔聲道:“帝師,您回來了?”
石闌怔怔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仿佛瞬間結了冰,一個透心涼。她所相信的一切,在這薄薄的床簾後,竟然被擊碎得一無所有?她深愛的男人,一直沒有回她的蓮花苑,原來是因為他的東宮躺著另一個女人!
石闌瞬間聽不到任何聲音,看著那女子驚慌失措起身穿衣,她才看清了這個女子是誰?
李嫣兒!
“姐姐請息怒,嫣兒是無心的,是帝師要我……”李嫣兒欲言又止,神情委屈,卻故意露出脖子上的牙痕。
石闌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踉蹌往後退了幾步,連拔劍的力氣都被那一幕抽走,一無所有。
李嫣兒驚恐看著石闌,小心翼翼走出大門,石闌卻癡癡站在原地,仿佛有無數隻手從地獄爬出,硬生生扣住她的雙腳,要將她拉入地獄。
她想殺了她,可是,殺了她就能改變一切嗎?若沒有他的主動,李嫣兒如何能誰在這張床上?
禦書房內,慕容嘩揉了揉額,很顯然,他有些疲了,那紫色的瞳孔瞬間被旁邊枯萎的鬆牽住,他的目光銳利如鷹,瞬間移向另一邊的花盆,居然死氣沉沉?
他不明白他的妻怎麼了?但是他已經無法再處理這成堆的文卷和奏折,驀然起身。
風雷衝衝忙忙跑過來,“帝師,郡主她在東宮,可是不知怎麼了,她一直不說話,模樣十分嚇人,而且,東宮所有的花草瞬間枯萎……”
風雷追著慕容嘩的腳步,邊喊著,可是慕容嘩的身影早已經不見,直朝東宮。
石闌的目光似乎被什麼活生生撕裂,緊緊鎖在那張床上。隻感覺天崩地裂,山河崩塌,她的整個世界,在這一刻,竟化為烏有。
她最信任的嘩,背地裏卻背叛了她?她還能信嗎?還敢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