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聖上,讓您受了委屈!是老臣該死,老臣手裏沒有兵,不然一定把威脅聖上安危的禍害一個個殺幹淨!”
聖上被這件事一折騰,再沒好起來,很快就一命嗚呼了。
臨死前,聖上緩緩抬著手,遞給岐王一件張皇後的陪葬品,便是先前的那枚玉鐲,此時它格外刺眼,“朕……可以賜你……一死,別……人……沒有資格!”
“聖上,你這是……”岐王自作主張,“來人啊,去把這枚玉鐲替聖上送到李輔國手上。”
小宦官領了玉鐲匆匆而去。
“接下來如何打算?”岐王心裏盤算著。
國喪在即,太子回到長安城,在李輔國的假意擁護下,李俶於唐肅宗靈柩前依其遺詔即位,是為代宗。
殺了張皇後的李輔國心裏明白,李召就是個廢物了,新皇楚王才是未來的關鍵,所以處處跟隨。
新皇第一個召見的不是對他諂媚至極的李輔國,而是不苟言笑的岐王。
“岐王,你是不是想控訴他?”
“老臣無話可說!”岐王端坐聖上案子另一側。
“今日無君臣,隻有親人之情。”這位新皇頗為重情重義,還是個孝順的皇帝。
說起這茬,上元末年,宦官李輔國與張皇後合謀遷移太上皇玄宗於西內,太上皇大為氣惱,不久病重。
“老臣遵命!”岐王回複。
“父皇不是死於平常的風寒……”
“是啊,風寒何以致命!”岐王補充。
當時,先皇雖泫然泣下,對父皇深表同情,卻無可奈何,自己亦因怏怏不樂而身染重病。
彼時,身為太子的楚王,冒著太子之位可能不保的風險,不顧張皇後,李輔國的淫威,不分黑夜、白天往來奔跑於祖父和父親的兩宮,侍奉於祖父和父親的病榻旁,躬身藥膳,衣不解帶久之。
“你說我對張皇後與李輔國不會耿耿於懷嘛?”
“老臣又何嚐不是,隻是李輔國多載把控著朝權,還有兵權,聖上萬不可草率行事!”
“我早晚都會送他去給父皇、太上皇請罪!”
“聖上一定會親掌天下,老臣願意助聖上一臂之力。”
李府內,李輔國把玩著玉鐲,“張皇後的鐲子賜予我,人我都不怕,還會怕一隻鬼嗎?”
李輔國這段時日可謂是順風順水,先是鏟除了張皇後,接著氣死了聖上,如今還搖身一變成了新皇的功臣。
這前途可是一片光明。
人在得意的時候最容易忘形,原本就藐視岐王的他越發不把岐王放在眼裏了。下人再三叮囑岐王還未出宮,要他多多注意,他依舊無動於衷。
就在此時,一封聯名信被送到了李府,信是從東都一路揚鞭飛馳被送過來的。
李輔國小心拆著信件,上麵的名錄,均是因為改朝換代,諸多對李輔國不滿之臣的名錄,多半都是從前擁護李召之人。
賢之偽造了這樣一份名單,意在將李輔國的注意力徹底從岐王府轉移開,這樣岐王就有更多的時間和聖上籌劃如何鏟除李輔國。
“賢之,他當真如此說?”岐王追問下人。
“王爺,是口信,書信的話是怕被李府那邊給截獲了去。”下人道出緣由。
“你再說一遍他的意思。”
“擇日誅殺,趁其不防。”
“……”岐王默不作聲,細細琢磨,殺李輔國可不是小事,如果自己親自動手,成了那是有功之臣,反之,便是要成為李輔國的刀下魂。
岐王思來想去兩個晚上,終於下了決心,還是稟明聖上,由聖上親自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