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所要上的大學並沒有在別的省市,而是其省中心的新鄭市,離鄉山市並不是很遠,但是卻也不是很近,坐火車大約需要5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每年的學生寒暑假開學,就是一場學生浪潮,火車除了擠滿來自五湖四海各地的學生外,還有一些各色人群。
提著沉笨的老舊行李箱,墨白是好不容易才從擁擠的人流擠進了車廂,然後他發現車廂也是滿滿的,連過道那也是站滿了人,除了一些一臉晦氣以致於臨時搶不到票以致於隻能站著的學生黨外,過道裏還有許多農民工。
看著他們一個個灰溜溜的樣子,有的穿著破舊的工服,有的是灰黑色的短袖,上麵布滿了星星點點的白花,墨白心想那應該是他們辛勤的成果與汗水的泥濘。
他們穿著一看就是廉價的鞋子,大小有的還不合腳,有的還拉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能想象到他們踢拖著鞋蹣跚的步履,他們的腳失去了本色,古銅色的,看上去硬硬的,好像是無堅不摧,刀槍不入的,最讓人心痛的是他們一雙雙空洞而謙卑的眼睛,他們為了逃過市人的不屑與鄙夷的眼神,有的在角落裏蜷縮著身子,有的兩手挽著袖子抱在胸前靠在過道的兩邊,卻不敢大咳一聲,而且許多人也不願和他們挨在一起,墨白想他們的心靈深處一定很痛。
墨白看著火車票,根據票號走到了一位農民工身邊坐下,其他人投來了幸災樂禍的目光,品讀著他們的目光,墨白隻是淡然一笑,坦然處之。
而旁邊的農民工看到墨白表現出一臉的坦然,他的眼裏仿佛看到了一絲自信,但很快又消失了,墨白不知如何表達,隻覺得心中突然多了點內疚。
擠滿了人的車廂是無盡的埋怨,有的在罵時間的漫長,有的在厭惡空氣的難聞,有的在煩那般的擁擠。
火車快要開了,忽然墨白發現斜對麵的座位上還有一個空位,應該是沒來退票的乘客剩的座位,而其他一些點背隻買到無座的乘客一看到有空位,滿眼的欣然,可真正到了那裏,每個人都望而卻步。
原來,旁邊有兩個農民工,他們暼了眼農民工後,便走開了,而那兩個農民工在不知道接受多少人鄙夷的暼後,終於,他們低下了頭,像個罪人,仿佛要將自己藏進一片小暗林,在那兒才能傾訴自己的心靈,或許他們已經習慣了這些,但依然傷心,他們也許並不相信公平,因為他們從來沒有體驗過那樣的待遇。
看到這一幕的墨白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了,讓我怎樣稱呼他們?外來務工人員子女?農民子弟?亦或是農民工二代?他們是多少大廈的建造者,他們為這個日新月異的城市貢獻了多少的汗水,太多太多沒人知道或者說無人在意的奉獻,可是他們卻在“城市人”異樣的眼光中,明白了戶口與暫住證的區別。
座位上的墨白陷入了沉思,在大勢麵前,在麵對整個世界、整個國家都是這樣時,你能做到什麼?或許能做到的僅是做好自己。
如果你在回家的火車上,看到過道裏站著、躺著的農民工朋友,請不要因為擁擠不便而厭煩或責難。其實,站票和坐票同樣價格,隻是他們不擅長網絡或電話訂票,而搶不到票。體諒一下他們。
將心比心即是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