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就沒有出過遠門的墨白,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家中,也因為早就給父親說過要回來,所以兩人吃了一頓溫馨的晚飯,飯中墨白也模糊談到自己與別人合夥正準備開一家飯店,做飯的師傅也就是剛哥的手藝是如何如何的不錯,當然,關於那40萬的手術費用墨白則沒有說。
而父親則欣慰的拍了拍墨白的肩膀,有些感觸的說道:“有兩種人壓力最大,一是男人,二是窮人,很不幸,你父親我年輕的時候兩樣都中,哦不,現在也是。”
父親墨正自嘲笑了下,繼續說道:“我叫墨正,你爺爺取的,是說想讓我做人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就是因為這樣,我得罪了很多人,幹了十幾年的工作被領導頭頭輕鬆一句話辭退,四處輾轉找工作也始終不如意,更不得誌。那時唯一還支撐著我給我信念繼續堅持下去的,就是你媽媽李慧,那時的時光雖然生活很艱苦,但是我們卻很開心,後來生活也逐漸開始好轉,然後就有了你姐姐和你,隻是生活總是愛給人開玩笑,你爺爺突然檢查出的癌症,讓家裏難得存了一些的積蓄也都耗光了,最後你爺爺也沒有挺過病魔這一關。隨後的幾年,工廠倒閉拖欠工資,還有家庭生活的各項所需,又讓這個家庭開始危難。”
“那時的我也不是一個好父親,好丈夫,麵對生活的苦難我並沒有正視它,反而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逃避者,洶酒,抽煙,頹廢……”父親的眼神透漏著難過和後悔,繼續道:“你母親開始獨力挑起這個家,但她也畢竟是個女人,女人是需要男人來嗬護的,但她卻得到的隻有失望,所以,當她那時候說出要離婚時,我那時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但後來卻釋懷了,雖然很不想,很不願,但我依然同意了,因為我知道自己是一個懦夫。”
說到這裏,父親墨正深深歎了口氣,道:“離婚後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但卻為時已晚,而我現在的全部願望隻剩讓你能過上幸福的日子,至少不要像我一樣。我給你說這番話的主要目的是等你以後遇到你真心愛的人時,一定不要讓她失望。”
不知為什麼,墨白的心裏卻突然想到了初戀楊靈,那時的自己是否也是是一個沒有勇氣,讓她失望的懦夫?
躺在床上的墨白,將已經充滿電的蘋果6拔下,連上網絡,逛起了微博,然後一篇文章讓墨白感觸良多,就像今天父親說的不要讓真心愛的她失望,這個是不是就是這樣。
讓女人失望的不是你沒有錢而是在你身上看不到希望。
我家樓下有個賣梨糖水的小夥子,長得高高瘦瘦,會對每一個經過的人都微笑。他駐紮在我家附近的時間並不長,大約是從去年冬天開始的。我時常看見他裹著厚厚的圍巾,帶著兩隻笨拙的舊手套吆喝路人嚐嚐他的梨糖水。偶爾在飯點經過他的鋪子,也會看見白白淨淨的他在修地鐵的工地邊和魚龍混雜的民工們一起吃飯。有一回和朋友一起路過看見他,朋友突然無厘頭的問了我一句,你說,這樣的小夥子會娶到媳婦嗎?我抬頭望了一眼,恰巧對上小夥子慣例的微笑,我說,會的吧。朋友笑我還是太天真了,他說,在這個高富帥橫行的時代,哪裏會有姑娘跟一個擺攤賣梨糖水的窮小子。我聽完,也笑了笑,不再說話。
後來沒過多久,我就回了HG過年。等我再次回來的時候,寒冷的冬還未過去,小夥子仍然在,依舊裹著厚厚的圍巾,隻是那兩隻笨拙的舊手套,卻帶在了另一個人手上。是的,一個姑娘手上。姑娘的年紀應該和小夥子一般大,挎著腰包,綁著高高的丸子頭,穿著雪地靴。清秀的臉上不施脂粉,小鼻子被凍得通紅,卻還不忘握緊小夥子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為他取暖。
我突然想到朋友那天說的話,莫名就被觸動,拖著行李箱呆呆地在他們對麵站了許久。那一刻,我真TM想矯情的說一句,我又相信愛情了。其實我並不喜歡喝梨糖水那天卻破天荒的買了一杯。還未走近,小姑娘就生動地蹦躂了起來,笑眯眯地問我,美女,要不要來杯烤梨暖暖手?我點點頭,小夥子就麻利地給我灌上了一杯。我提著新鮮的梨糖水還沒走遠,身後就傳來姑娘清脆的歡笑聲,是不是今天我賣的比你多,你就獎勵我吃芒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