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無辜?實話告訴你吧,他們都是宇文靈的後代!他們害我枉死,我就找他們的後代一個一個地報複!包括今天我寄生的這個曾遠道,他的祖上也是當時一起看我熱鬧的小妾!他們無辜什麼?”
我徹底沉默了,陰燭的話雖陰毒,但也不無道理,是曾叔叔他們的祖上把陰燭害的這麼慘,她找曾叔叔報仇,也是應該的。
我站在那裏,不知該說什麼好,這是他們兩個家族之間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不便管這些事,但曾叔叔有恩於我,如果不管,他就會被陰燭慢慢折磨死。
奇瑋和啊獸這時沒有在一邊幫腔,大概他們也覺得很難抉擇吧。
“哼,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很理直氣壯嗎?你不是想代表正義消滅我嗎?你的一堆大道理呢?哈哈哈哈……”陰燭仰天大笑。
“可是你已經用這種方法活了兩千多年,這兩千多年的時間裏,你害的人命最少也有幾百條了吧?這些足夠還你當初枉死的賬了。你如果覺得自己冤屈,那些平時連飯都吃不飽的百姓該怎麼辦?那些為國捐軀的戰士該怎麼辦?那些為了給你們這些王公大臣修墓而被活活埋在裏麵的工匠怎麼辦?這些你想過沒有?至少你生前還得過寵愛,至少你衣食無憂,至少你曾經有過感情,但是生活在你們那個朝代的人,他們大部分都享受不到這些,漢高六年白登之圍,為保護高祖突殺,近十萬將士客死異鄉,很多戰士凍掉了手指;更始元年昆陽之戰,王莽42萬軍隊全軍覆沒,難道那42萬人都是邪惡之輩嗎?他們哪一個不是普普通通的農民,有自己的家庭和兒女,試問他們哪一個該死?你從來就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道理,什麼是國家,你的目的就隻是讓自己永生和肆意向無辜的後人發泄自己的仇恨,今日我不除你,他日天必除之!”
“嗬嗬,口氣倒不小,要想除我可以,那就再讓我看看你除了會點三腳貓的禦水之功外,還會什麼呢?玩了這麼長時間,我也厭煩了,索性就用這招結束你們吧!”說完,陰燭彎腰把手伸進土裏,像剛才抓瘋貓一樣抓出來一個人,不過這次抓出來的不是瘋貓,是一個穿著鎧甲的將軍。那位將軍麵無表情,雖從土裏出來,但不像瘋貓一樣全身都是土,他的麵皮很白,像紙一樣,臉皮油光發亮,嘴唇很紅,像剛剛喝了血,眉毛並不像常人一樣由一根根的毛發組成,而是連在一起,像是一筆畫上去的,眼珠也不轉,眼瞼也不眨,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似僵屍一般。那個將軍手裏拿著兩柄金色的錘子,錘子有一個鼓那麼大,足見其力量驚人,他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具木偶聽候主人的發令。
這時陰燭的眼神起了一些變化,不再是那種冷酷和怨毒,而是轉變得溫柔似水,如春風一般,她湊到那個將軍跟前,憐愛地摸著那個將軍的臉,自言自語地說:“ ,該我們並肩作戰的時候了,生前你拋棄了我,現在我們可以永遠做一對夫妻了。”隻是陰燭用的是曾叔叔的身體,實際看來是一個男人在對另一個男人告白,感覺十分惡心。
不過陰燭召喚出來的那個僵屍般的將軍應該就是宇文靈吧!
陰燭轉頭對我們說:“在我眼裏,你們已經是將死之人,那就最後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吧,我繼承了師父的巫術後,就將宇文靈和他的妻妾全都殺死,宇文靈被我做成了僵屍,我把他的覺魂抽走,控製住他的靈魂和生魂,用巫術把他保存至今,他的妻妾都被我喂了螞蟻——她們怎麼害的我,我就要怎麼還回來,是不是,大將軍!”說完,在那個人偶的腦袋上拍幾下,那個人偶忽然間就會動了,不過是那種很機械地,跟僵屍一樣。
“你既然已經把她們喂了螞蟻,仇都已經報了,為什麼還要找這些子孫後代的麻煩,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加害於你,你竟然將兩千多年的恩怨一直延續到今天,也該有個了結了!”
“就憑你?莫把我笑死了……”陰燭說完這句話,又轉身對著身邊的宇文靈說:“我們一起消滅他們吧,我再也不願聽他說話了!”
陰燭的兩手掌攤開,赤霄劍從左手手掌心中間刺出來,冒著熊熊燃燒的烈火,玉具劍從右手手掌心中刺出來,上麵覆蓋著薄薄的一層水,她左手揮舞著赤霄劍,頓時一團火從赤霄劍裏竄出來,那火衝我撲過來,但又不像是瞄準我打的,因為即使我站在這裏不動,火都打不到我的身上。那團火直接打到我身後的門上,火苗慢慢地擴大,直到占據了整個門框。但是那扇木門卻沒有被燒壞,好像火不是以木門為燃燒材料,那團火有它本身的能量,在那裏一直燒著,沒有減弱的跡象。陰燭又連續揮舞了幾下赤霄劍,倉庫頂上的幾個洞也被那種奇怪的火占據了,這樣一來,我們的出路就被徹底堵死了——實體肯定是走不出去了,即使被奇瑋的眼睛魂魄化也沒有用,因為我們無法衝出她預先設好的結界。我們隻能在這倉庫裏和她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