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恒聽完秋白露說完自己的症狀,他的臉色越發沉重,“你沒叫醫生來看看?”
“阿姨給了我藥吃,所以我……”
“她給你藥?!”霍東恒突然大叫一聲,他緊抓住秋白露的手腕,“什麼藥?你吃了?”
秋白露不明就理,點點頭。
在那一瞬間,她看見霍東恒眼睛裏閃過一絲極度恐慌的情緒,她的心也跟著一沉。她從沒見過霍東恒如此焦躁,就像是有什麼不詳的事情即將發生。
“東恒,發生了什麼事?我做錯了麼?你別著急,你……”秋白露還想聽霍東恒解釋,但她的身體完全無法控製的癱軟下去。
霍東恒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對身後的秘書交待一下,就快步往停車場走去。
秋白露靠在他的胸前,聽見他的心跳,激烈得就像要破裂一般。
車子飛快地駛出機場,直接往濱海市市立醫院駛去,秋白露依靠著霍東恒,她的目光落在深色的車窗上,她看見車窗上霍東恒的倒影,他的臉上寒冰一片,嘴角緊抿著,表情十分僵硬。
秋白露不知他這是怎麼了,她以前身體也不好,但從沒見過他這樣緊張,她擔心地捏了捏霍東恒的手,霍東恒低下頭,他的嘴唇落在她的頭頂,“小露,別擔心,你們會沒事的,我發誓,一定沒事的。”
霍東恒的聲音有些含混不清,以至於讓秋白露忽略掉他口中的你們,而非你。
車子如離弦的箭般直衝入濱海市的主幹道,半個小時之後,停在市立醫院門口。而秋誠嘉早已等到醫院大門外。
他接到自己親信打來的電話,就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工作趕了過來,從親信口中,他知道了秋白露的身體狀況很糟糕。
秋誠嘉十分悔恨,他不應該因為和女兒鬧別扭就忽略了她的健康,她是他最珍愛的寶貝,無論她做出什麼事,他都不會真的和她生氣。但這一次,這一次他動了怒,不為別的,隻因為秋白露提到亡妻。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塊陽光無法照到的陰暗角落。
秋白露的母親過世時,秋誠嘉自責了很長一段時間,身為一個男人,他無法保護他的妻子,他讓她在迷茫中前行,如一個嬰兒赤身裸體地站在命運的荊棘前,他沒能在第一時間幫助她,寬慰她,從而讓她一步步地走上絕路。
這是他的罪,不管他給自己找多少借口,這件事情過去多年,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而秋白露這一次的所作所為,無異於在他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他也是人,他也會覺得疼,所以他生平第一次,對女兒發了脾氣。
可是他如果知道秋白露的身體已經糟糕到了這個地步,那麼無論如何,他都會無條件的原諒她,不管她說過什麼,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