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吹得透心涼之後,秦臻覺得自己的腦子冷靜下來,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我不告訴你,不是想騙你。而是考慮到你這麼年輕,而且醫生給你確診的時候,也隻是說你以後懷孕的可能比較小,但並沒有說完全不行。小露,醫學現在如此昌明,也許過不了幾年你的身體就會養好,那時候這點小病完全不算什麼。”
“那要是好不了怎麼辦?”
“好不了我娶你。我最討厭小孩子,整天鬧哄哄的惹人討厭!沒有正好清靜了。等以後我不幹了,我們就去旅行,無牽無掛的,多好!”秦臻滿不在乎道,他並不是真的不喜歡小孩子,但若和秋白露相比,這些根本不算什麼。
說完這些之後,秦臻就想去拉她起來,這裏實在太冷,秋白露的身體那麼差,一定經不起這些。
秋白露被他拉得半站了起來,可秦臻才一鬆手,她又跌下去,她苦著臉對他道,“蹲得太久,腿麻了。”
“笨蛋。”秦臻輕輕地罵了一句,蹲下身,開始緩緩地揉搓著秋白露的小腿。
秋白露望著他,眼睛慢慢地模糊起來,“小果子,你不用對我這麼好。我……”我隻怕我沒辦法回報你的好。
“我自己願意,就當是日行一善了。你偷著樂就行了,千萬別太當真,可別真的非我不嫁。”秦臻漫不經心的回答,伸手刮了刮秋白露冷得通紅的鼻頭。
住在齊家巷子裏的人,都以為他們的夫妻。秦臻從沒有和別人糾正過這個錯誤,因為他不想。哪怕是一場錯覺,他也希望這場錯覺的時間可以維持得更久一點。
他知道秋白露並不愛他,她喜歡他,但也僅僅是像喜歡一個玩伴,一個大哥哥那樣的而已。她所有的傾慕與愛戀,都交給了一個人,雖然那人在秦臻看來,就是一個混蛋,而現實證明他確實是。
但那又怎樣?他不是個輕易就認輸的人,他有的是時間,隻有秋白露和他在一起,他不怕她不回心轉意。
那天因為秋白露差點在海灘上被冷成石像,所以秦臻暖和了她很久,兩人才像一對酒鬼似地踉蹌著腳步走出沙灘。
當他們走過支在沙灘外賣燒烤的小攤子時,攤主正用一台破舊的Cd機放著一首老歌,秋白露記住了其中支言片語的歌詞。
愛,不能久,不能夠。不能太容易擁有。
傷人的愛,不堪回首。
慢慢慢慢沒有感覺。
慢慢慢慢我被忽略。
你何忍看我憔悴。
沒有一點點安慰。
慢慢慢慢心變成鐵。
慢慢慢慢我被拒絕。
慢慢慢慢,世間一切的強大,都無法敵過時間,愛不能,恨也不能。不管霍東恒在她身上,心上,留下多麼慘烈的傷口,隻要加以時日,隻要不死,就會都好。
秦臻說得對,她不應該為未來的事情擔憂,就算她殘缺不堪又怎樣,她或許永遠也找不到再能讓她全心全意愛上的人,但至少,還有人真心實意的在乎她。
而,霍東恒或許會擁有一切,可有一樣東西,他絕不會再擁有。
她的愛,他永遠也不會再擁有。永遠也不會。
回來之後,秦臻就不許秋白露再隨便出門了,偶爾霍東恒派秘書來,詢問她關於公司繼承權的事情,也都被秦臻不客氣的打發回去。
秋白露利用閑暇時間讀了很多關於設計專業的書,她還那麼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她想開設計公司的夢想並沒有熄滅。不過首要任務是她需要參加電視台舉行的一場設計師大賽,秋白露被霍東恒藏得太久,她不知道以她的水平能在賽程裏走多遠,但她需要這麼一個機會來驗證自己的實力。
秦臻原本是不喜歡她做這件事情的,如果可能他更希望她成為傳統典範女性,相夫教子,最好一輩子別出家門,要是出去也是由他陪著,以免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會傷到她。
但秦臻也知道他不能這麼做,於是他嘟嘟囔囔地一陣子之後,也就由著秋白露去了,外出的時候還不忘幫秋白露把參賽表格遞了出去。
有了比賽的事情激勵,秋白露愈發的深入簡出,直到有天她給孩子們上畫畫課,有個幾個小孩兒拿出當天的報紙看八卦明星的時候,秋白露掃了一眼,才發現報紙的一整版都登了一個慈善拍賣會的廣告。
而拍賣會的主角,竟是霍東恒要給她,但沒有給她的那顆原屬於她母親的黑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