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氏建築易主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似的,已經被濱海市上層社會人人皆知。股東大會上那些刺激得一幕接一幕的秋白露與霍東恒夫妻反目的場境,也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哎,那就是秋家那位大小姐吧?真心看不出來是那麼厲害的人物啊。”
“厲害,你是指床上功夫厲害麼?哈,看她長得倒是一副良家女子的模樣。”
“你懂什麼,越是這樣的越有手段。你沒看到她身邊那個男的麼,那可是秦家的獨子啊。”
“秦家?哪個秦家,不會是和上麵有關係的那個吧?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
竊竊私語,在秋白露身後毫無顧及的響起,秋白露默默地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們怎麼排遣她,她都不在意,畢竟經過了這麼多事,如果件件都在意的話,她隻怕也活不到今天。但那些人,他們現在不但說她,連著和她有關的,身邊的人,他們也不放過。
連累了秦臻,秋白露覺得很內疚。
但秦臻卻一點也不在意,他拍了拍秋白露的背,“小白,既然來了,就別讓那些八婆看笑話。站直了,別趴下!”
他手勁極大,拍得秋白露直打嗝。秋白露捂著嘴橫了秦臻一眼,秦臻眉開眼笑。
雖然秋白露是真心不願意出席這種場合。她寧可躲在齊家巷子的閣樓裏啃專業書籍,也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受眾人赤.裸裸的注目禮。但小果子說的對,既然來了就沒道理給別人笑話,心裏再不喜歡,臉上麵子也不能輸掉。
她的腰背頂得極直,黑色綴蕾絲的小禮服穿在她身上顯得十分合體。這是她第一次穿這樣濃重顏色的禮服,所到之處,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鎖在身上。
如果說幾個月前的她,還是一朵綻在枝頭粉嫩可愛的小雛菊,那麼現在的她,就是一朵在風裏飄揚舞蹈的大麗菊。
短暫而殘酷的婚姻生活,讓她變得更加成熟性/感,她看人的目光仍是真摯熱情,但又帶了些許迷茫與疏離,她就像是傳說中的住在迷蹤國裏的仙子,因為偶然路過人間,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被神懲罰折斷了翅膀。
隻不過這些變化,都是潛移默化的,秋白露本人並不清楚,唯有那些長久關注她的人,才能洞悉。
任盈仍是一身火爆的紅裙,她跟在霍東恒身後,看見秋白露被秦臻牽著下了車,那女人一身飄搖的黑裙,再襯上如雪玉般的肌膚,簡值像個妖精似的,任盈撇撇嘴,“什麼玩藝,每天沾花惹草,還假裝聖女。”
她的聲音不大,但霍東恒離她很近,所以一下子就聽見了。
“你如果不想來,就趕快走,別出來丟人現眼!”任盈跟了他那麼久,可身上某些野蠻的氣質仍是不能改。霍東恒對她也不客氣,看不順眼的地方就直接罵出來。
“我哪裏丟過你的臉?丟你臉的人在那裏呢,還沒離婚就和別的男人勾勾達達,真不要臉。”任盈不服軟地回嘴。
霍東恒眸子裏顏色一深,他望著她不說話,一直望到任盈怯怯地再不敢開口了。
進入會場的時候,兩對人狹路相逢。
秦臻握著秋白露的手,笑望著霍東恒,故意道,“咦,這不是霍先生麼?霍先生最近新得了公司,怎麼不好好打理生意,反而有空到這種場合來?拿著別人家的東西做慈善,霍先生真是好算計。”
霍東恒被他刺了刺,也不生氣,轉向秋白露,“你那天離開得倉促,有些話我還沒來及對你說,婚我是不會離得,你最好死了那條心。還有,周嬤嬤很想你,你不願意見我沒關係,但總應該回家看看她,畢竟她照顧你那麼久。”
他竟對她打親情牌,倒是讓秋白露沒想到。
“我料理完這邊的事情,就會接她過來。”
不光是周嬤嬤,老別墅裏還留著許多秋白露的私人物品,以及她的創作成果,她應該將它們都轉移走的,但她一直沒勇氣那麼做。或許那曾經是她的家,但現在也淪為這個男人的砝碼,那裏埋葬著屬於她的最甜美也是最淒涼的回憶,讓她連回望的勇氣都沒有。
她嘴上不說,可心裏怕透了他,他這個人,他的手腕,還有關於他的一切。
“那你最好快一點,我不養閑人的。現在天氣這麼冷,她若是流落街頭,隻怕活不了幾天。”霍東恒說完,就拽著不甘心的任盈徑直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