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臻看不到的地方,秋白露緩緩地閉上眼,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帶著毫不猶豫地殘忍。“我隻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而已,你不要誤會了。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誤解的事情,請你原諒我。以後不會了。秦臻,麻煩你放開我,你這樣,我覺得很不舒服。”
身後那個溫暖的胸膛瞬間變得僵硬而冰冷,秋白露用盡力氣從秦臻的懷抱中掙了出來,她甚至連頭都不敢回一下,急匆匆地向前走了幾步,秦臻一把又將她拽了回來。
“小白,不對,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你有事瞞著我!告訴我!”秦臻態度堅決,在秋白露說那些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像是被砍了一刀,但片刻的疼痛之後,他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些話,如果是別的人說,秦臻都不會有質疑,但秋白露的性格他太了解,她絕不可能輕易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秋白露被他抓著不能動,她心中有苦說不出,秦臻以為她是不願意麵對他,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我知道那絕不是你的真心話。小白,我不逼你現在就給我一個答案,但你要答應我好好想一想,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們不合適,你也要給我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我……我下周再來找你。”
秦臻像逃似地離開,好像生怕再待下去,秋白露又會說出什麼讓人無法接受的話。
秋白露沒有動,站在原地抬起頭,天上積滿了雲,使得整片天空顯得格外陰霾,冷風吹過,她的長發迎風而飄,刺骨的寒意立刻傳遍她全身。
一周的時間過得很快。
在這一周裏,秦臻並沒有回到和秋白露共同租住的小房中,秋白露每天站在陽台上等他,都不見人影,一向鋥亮的賽寶馬上也落了一層浮塵。
一周過去了,秦臻仍是沒有出現。
秋白露收到一封快遞,打開信封,裏麵隻有一張卡片,上麵寫了個地址。
秋白露認出信封上的字跡是秦臻的,於是她便拿了地址尋了過去。
找到地方,是一座位於濱海經濟新區的寫字樓中的一間已經裝修了八成的辦公室,秋白露過去的時候,正好遇到裝修工人在做收尾工作,工頭模樣的男人看見她進來了,立刻熟絡地打著招呼。
“秋小姐麼?秦先生說你最近會過來。”他熱情地帶著秋白露走進去。
辦公室麵積大概有兩百坪左右,裏麵已經被隔出了辦公區,會議室還有雜物間等區域,不過也隻是做了最初級的隔斷,裏麵真正的裝潢工作並沒有開始,好像也沒有做過詳盡的設計。
“秦臻……他在哪裏?”秋白露跟著工頭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圈,腦子裏愈發地覺得混亂。
工頭咧開白牙一笑,“這我可不知道,我隻是聽秦先生說的,把這裏先帶人整理了一下,秋小姐你來看,這是公辦室的圖紙,秦先生說你是做設計師的,這是你自己的公司,你打算自己來設計吧?你把圖紙帶回去看看,呐,這是我的電話,等你設計好了,就通知我一聲,我帶著工人來幹活。”
“你等等,我的公司?”秋白露一頭霧水。
工頭繼續笑道,“是呀,秦先生說你要開設計公司的啊,這個地方已經付了五年的租金,物業費什麼的也都預支了,哎,真巧,律師行的人也來了。”
說話間,門口多了個穿西裝正裝的男人,他正朝裏張望。
秋白露像坐夢似的跟著中衡律師所的謝律師到了茶樓,謝律師從公文包裏掏出一答子文件交給她,“公司已經注冊好,名字是秦先生決定的,叫虹,法律事務都由我們全權處理,秋小姐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文件看一下,再簽署了您的名字即可。”
虹。
彩虹之橋。
少年時,秦臻曾告訴過她彩虹是通往夢想的橋,隻要你找到它,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秋白露坐在茶樓柔軟的沙發裏,從手中的茶杯裏升起的嫋嫋水霧,氤氳了她的雙眼。
有人給過她一個夢,然後又親手毀掉,有人帶她找到那座橋,她卻要將他推入深淵。
這世間是多少不公平,愛我的,我不愛,而我愛的,卻永遠也不會愛我。
迷迷怔怔地簽了那些東西,謝律師笑著恭喜秋白露,並祝她生意順利興隆。等謝律師走得茶都冷了,秋白露仍是坐在那裏沒有動,直到服務員過來問她要不要續水時,她才恍然醒悟過來,這不是她的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