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一個人?”秦臻的手上更加用力,他怎麼也想不出,平日裏那樣溫婉的一個女孩子,怎麼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秋白露咬牙,“你們男人不都一樣?吃裏扒外,朝秦暮楚,你和霍東恒有什麼區別?”
秋白露本想說出於佳人,但轉念間,她又把到了口邊的話咽下去,這件事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她不能把責任推到秦臻身上,若是想讓秦臻死心,她要再狠一點。
心裏這樣想著,於是她嘴上接著道,“不對,你和霍東恒還是不一樣,至少霍東恒還能給我我想要的東西,而你……秦臻,女人的好時光就這麼幾年,我等不起,你難道要我一輩子和你住在這種筒子樓裏?!”
“我!”
“沒什麼你我的,你家裏也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的,對不對?我可不想再看別人臉色,老實和你說了,我和霍東恒又複合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世界忽然靜了下來。此時正是飯點,別人家裏都是一家人團團圓圓地坐在桌前吃飯說笑,而對秋白露來講,卻是世界末日一般。
她發了狠,咬緊牙齒將衣領往下一扒,“這回你相信了吧。”
她細長的脖頸間全是霍東恒強留給她的吻痕,那些青紅交錯的印子,很長時間都沒辦法褪下去。
借著月光,秦臻看清了一切,他一下子傻了眼,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再抬起來,他好像想去摸一摸那些印跡是不是真實存在,但又沒有膽量。
他是那麼勇敢的人,如今卻被她逼得寸步難行。
“原來你等在這裏,隻是為了說這個。”秦臻再開口時,聲音沙啞得讓人心疼。“我看見家裏的燈亮著,心裏高興得不得了。小白,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小白……我一直把你當成需要我保護的小姑娘,其實是我錯了對不對?你早就長大了……”
你的話說得那麼狠,那麼絕,一句一刀,直戳得人鮮血直流。
“小白,你不再需要我了,是麼?”秦臻直視著秋白露,他的眼睛極亮,如北極星般在黑暗裏熠熠生輝。
秋白露強抑住心中的悲傷,點點頭。“是,我不要你了。”
“嗬……小白……”
他應該覺得高興才對,他一直心疼,擔心被人傷害的女孩子,終於長大了。她不再要他了,他也就沒有再待在她身邊的理由了。
秦臻最後一次地舉起手,他像是想摸一摸秋白露的臉,但秋白露卻堅定地向後退了一步,秦臻望著她,臉上的表情似哭又似笑。秋白露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不忍再看。
而下一秒,秦臻就像是脫力似的鬆開了兩隻手,他的身體直直地從陽台上跌了下去。
“秦臻!!”秋白露大叫一聲,她看見秦臻重重地落在兩樓人家支出來的曬棚上,然後身體彈了幾下,又翻了出去,落在地上,無聲無息。
他落地的時候發出一聲悶響,已經有些人家注意到,推開窗張望,秋白露連鞋子都顧不得穿,赤著腳跑了下去。
*
醫院的急診室外,秋白露握著秦臻的手機,止不住地朝手術室那邊觀望。
跟著急救車過來的醫生說,秦臻並沒有生命危險,但身上的骨頭應該是斷了幾根。他被抬上急救車的時候,仍是清醒的,卻不願與秋白露再說一句話。
秋白露不知出了這種事該聯係誰,她思來想去給於賓掛了電話。
於賓趕來時,還帶著於佳人。
於佳人一見到秋白露,就立刻衝了過來,揪著秋白露的衣服聲音震耳欲聾地問她出了什麼事。
秋白露將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下,於佳人一聽秦臻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你怎麼搞的啊!你幹嘛非得用這麼絕的話來刺激他啊?你難道就不知道委婉一點麼?他因為你,和家裏鬧翻了天,被秦叔叔用了家法,打得都去了半條命,你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醫院裏養傷,他這才剛出醫院幾天啊?你怎麼又把他送進來了?就算他身體好一點吧,你也不能這麼禍害她啊!”於佳人哭得一臉鼻涕眼淚,醫院裏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不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