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炎扭頭看了她一眼,“怎麼?失敗一次就不敢再來了?”
秋白露笑笑,“跌得太傷,腳都摔斷了,一時半會兒恐怕很難卷土重來。”摔斷了腳,還是委婉的說法,她這一跤跌得,幾乎去了半條命,要不是秦臻死拉活拽的,隻怕她的遺像現在都要擺在秋家老宅了。
羅炎“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沒人可以代替你疼,所謂的感同身受,根本就是扯淡,傷不在自己身上,你怎麼感同?羅炎若是不理解她,秋白露也不會感到奇怪。畢竟男人不像女人,他們更薄情一些,沒了愛情,他們能更專注於事業。
“我隻是覺得可惜,你這樣好的女孩子……”羅炎似是歎惜般的說了一句,秋白露沒有接話茬,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是好的,但絕不是最好的,她不覺得有什麼可惜,靠自己兩隻手吃飯,賺得錢花得也心安理得。
到了羅宅,秋白露才知道今天是羅母的生日,大紅宅子門前已經聚了不少名車,她嗔怪道,“你怎麼不和我說,我都沒準備禮物。”
羅炎把車停到一邊,“你人來就好了,關鍵是心意,羅家難道還缺什麼?”
…… 這倒真是大實話。
不過話雖這樣講,但人家老太太過六十大壽,自己空著手來蹭飯,這實在是……秋白露心裏不安,見到羅家老太太的時候,她局促地幾乎不知道說什麼好,羅炎搶她一步走到母親麵前。
“白露說不知道母親喜歡什麼,我就替她拿了主意,您看看怎麼樣,合不合心?”他說著,朝秋白露眨眨眼睛,然後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個黑絲絨盒子。
羅老太太笑咪咪地打開盒子,裏麵放著一對翡翠耳墜。
耳墜子被精工巧匠打磨成蝙蝠的形狀,翡翠的質地通透翠綠,是正經的老坑帝王綠。
羅老太太把耳墜子拿出來,放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番笑道,“秋小姐有心了,這對耳墜子我很喜歡。”
“羅夫人喜歡就好……”秋白露無比心虛地答道。
這對耳墜價值不菲,光看打磨的工藝就知道不是凡品,秋白露心裏盤算著自己要是想還清這對耳墜子,大概要賣身幾年。
她不說話,羅炎也不說,望著她隻笑,秋白露皺眉苦臉地對他道,“羅大哥,不帶你這樣的。”
“嗬嗬,抱歉抱歉,我隻顧著討自己老媽高興,忘了知會你一聲。”
“你可以以自己的名義送,想必羅伯母也會開心,幹嘛非要叫上我。”秋白露小聲嘟囔。
不是不知道羅炎是想賣她個麵子,以後她在濱海市有的是要羅家幫忙的時候,但這麵子未免也太大了些,秋白露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
“其實這對墜子是羅錚買的,我也是借花獻佛而已……”
羅錚心裏真是悔死了,他雖不是有意幫霍東恒陷害秋白露,但讓秋白露身陷囫圇之中,他也算是出了一份力。他一直想向秋白露道歉,但無奈一直沒有機會。
用午餐的時候,羅錚坐在秋白露對麵,他激動得幾次把湯勺掉在地上。
“小露,你吃這個,這個營養好。”羅錚把桌上一碗魚子醬端起來放在秋白露麵前,還護食似的對別人說,“小露她身體不好,你們別和她搶。”
實在是……太丟臉了。秋白露都不忍心多看他一眼。
這男人雖呆,但並不傻,他知秋白露心軟,所以愈發得博她可憐,一頓飯吃得顛三倒四。
幸好桌上都是羅家的親朋好友,羅錚大概平時出醜出慣了,所以大家也不以為異。倒是瞧著秋白露的目光多了幾層深意。
能讓羅家兩個兒子都另眼相看的女人,不簡單呐。
秋白露最近被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慣了,早就有了心理防禦,所以她落落大方的任君觀賞,平靜淡和的模樣落在羅老夫人眼中,就成了大家閨秀應有的模樣。
飯後。羅錚心有戚戚地湊過來,“小露……我……”
“呆頭鵝,你想膩死我麼?那麼一大碗魚子醬!”秋白露怒道,羅錚卻笑了起來。
少時她病重,不哭不笑不瘋不鬧,人如老僧入定,悲傷苦難都埋在心底,羅錚為了讓她醒過來,什麼法子都試過了,最後他咬著牙在她麵前焚了黎若霜的遺相,秋白露登時大怒,衝上去一個耳光賞給羅錚。
羅錚被打得臉像豬頭,卻像是撿到金子一樣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