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五折?真的麼?!老板你不可以偷偷加價,然後再打折賣給我啊!”向寶珠兩眼放光,奸商本性表露無疑。
男人微微笑了笑,“不會,百裏家的牌子放在著,不會做這種下乘的事情。”
他說完,就不再理會幾人,自己又轉過身和牆麵壁。秋白露在他轉身的時候,看到他麵前放著的,似乎是個醃鹹菜的小壇子……
向寶珠歡呼一聲,鑽進屋裏去挑東西,羅炎站在一旁, 眉頭緊鎖。
秋白露拉了拉他的衣角,“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
羅炎回過神,抓著她的手,在她手心寫了個“佟”字,然後又指了指男人。
這個……不會吧……秋白露疑惑的望著他。
羅炎輕笑一聲,“他手上戴的是血玉,那樣的成色世間罕見。不過,我也隻是猜的,不過是或不是都沒關係,我們也進去看看吧,有看上眼的,我送給你。”
“那可不行,總收你的禮物,多不好意思。”這裏的東西,就算秋白露不懂行,也能看出是好東西,價值不菲。
羅炎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從八寶架的頂層拿下一隻玳瑁做成的小盒子,打開,取出裏麵放著的一枚玉板指套在秋白露的拇指上,“玉這種東西,最講靈氣緣分,不是它挑中的人,就算你擁有了它,有朝一日也會失去。哦,對了,你有聽說麼,霍東恒再婚了。”
那玉板指本就極大,秋白露手上一抖,玉板指就從她的指頭上掉了下來,羅炎似早有防備,在半空中接住它。
“婚禮沒有大辦,隻是請了一些熟人,媒體也沒有得到消息,我因為恰巧和秋氏有生意合作,所以也在被邀請的行列裏。”羅炎慢慢地說著,“我想你應該可以猜出新娘是誰吧?”
“我……知道。”秋白露艱難的開口。胸中像是堵了塊大石頭,剛剛還覺得非常雅致的小院,現在卻生出一種想要將一切都毀滅的念頭。
羅炎點點頭,把戒指放回盒子裏,“我猜你也知道。婚禮辦得挺好,證婚人的誓詞講得更好,說他們兩人相識於微,這些年風吹雨打不離不棄……”羅炎頓了頓,突然轉口道,“不過這件事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霍東恒才剛離婚,這麼快就結婚,你不覺得很奇怪。”
“那是他的事,和我無關。”
“不,你錯了。事情和你有關。他這麼著急地娶任盈,是因為任盈懷孕了。”
羅炎的聲音很輕,可他話音一落,秋白露卻像是被打了一棍,差點就要跌倒,羅炎扶住她,“小露,你想要做什麼,可以對我說,羅大哥會幫你,隻要你說……”
秋白露腦子裏一團漿糊,她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好一個相識於微,好一個不離不棄,若他們是不離不棄,那她算是什麼?她就是仗勢欺人,強占了別人男人的富家惡女?這故事怎麼聽起來,如此耳熟……
怪不得他寧可傷自己也不肯傷任盈,怪不得他那麼痛快就同意了和她離婚,怪不得……
“羅大哥,為什麼我會這麼難受,明明是我自己要和他離婚的,明明他傷了我那麼多次……為什麼我的心還是這麼疼……”
“因為你不幸福,但他們卻幸福了。因為你的孩子沒有了,而她的還在。”羅炎的話,像是一把刀子,無情地將秋白露胸膛割開,秋白露緊攥著他的手,指甲陷進肉裏,說不出自己心裏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疼,苦,酸,澀,麻……這人世間所有不好嚐的味道,她一次都嚐盡了。
“我……我不會對她做什麼……我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我不想……不想……”秋白露說不下去,麵露痛苦。
羅炎替她接下話,“所以你也不想別的女人嚐到同樣的滋味?”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因為這個理由,所以才不動任盈。我隻是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關係,離婚簽字的那天,我已經對他告別,我在自己對我自己說,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我秋白露不管以後過成什麼樣子,都絕不會再開口求他,哪怕我出門要飯,都不會要到他家門前……羅大哥,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羅炎輕撫著盒子的表麵,玳瑁這種東西,有劇毒,但萬年不朽,是裝飾收藏之極品。人們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毀滅一切,又可以在廢墟上建起新的都城,這是多麼神奇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