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恒朝著秋白露招了招手,秋白露深吸了口氣,走過去。她走得很慢,走到蘇文婉麵前的時候,如果是個正常人,一定會看她一眼,但蘇文婉隻心心念念地瞧著霍東恒,就好像秋白露是個透明人。
“阿姨,你看看她,你認不認得她?”霍東恒把秋白露推到蘇文婉眼前,蘇文婉這才疑惑地打量了秋白露幾眼.
“她是誰?”
“她是小露,她是秋叔叔的女兒,你見過她的。”
“誠嘉的……女兒?”蘇文婉眯起眼,好好的看了秋白露一會兒後,她搖搖頭,“她怎麼會是誠嘉的女兒?誠嘉什麼時候結的婚?他怎麼沒有告訴我?他不是要娶小璐的麼?怎麼會娶了別人?小恒,你不要和阿姨開玩笑哦,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你可別和小恒一起騙阿姨。”
秋白露如遭雷擊,站在原地說不出話,原來她預備了許多好話來給蘇文婉聽,但現在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蘇文婉說完之後,就又重拉住霍東恒的手,她絮絮地對他沒頭沒腦地講著自己今天做了什麼事,還有秋誠嘉答應了她,周末要帶她和小妹一起去踏青,直到有傭人來,借口說糖水已經煮好,她才緊緊地離開。
霍東恒見她走遠,才扭過頭對秋白露道,“謝謝你肯來,她已經見過你了,你可以走了。”
他的本意,不是讓蘇文婉見她,而是讓她見蘇文婉吧?“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見到她這樣,會開心?”
“我沒這麼想,但我覺得總應該給你個交待,她害過你,現在她也遭了報應。”霍東恒掏出煙盒,拿出一根煙,在盒子上敲了敲,“自從父親死了之後,她就一直神誌不清,她總以為他還活著,我母親也還活著,他們還像過去一樣……嗬,能躲在回憶裏不出來,也許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總比麵對慘淡的現實要好。”秋白露低低地接口。心裏有再多的恨,失去了對手,也就變成了泡影。
蘇文婉已經變成這個樣子,她還能對她做什麼?對於現在的蘇文婉來說,死亡也許都是對她的恩賜。
“我記得小時候,她帶我來投奔父親之前,曾經有個人一直追求她,但她卻不肯同意。我開始以為她是因為擔心帶著我,那人會對我不好,後來我才明白,她不肯嫁,隻是因為心裏有個人。”霍東恒燃起香煙,嫋嫋地青煙從他指尖緩緩升起,“最初投奔父親的那段時光,是她最開心的日子,她總是躲在這些籬笆牆後麵等他下班,如果被他看見了,她就會和他聊一會兒,然後說今天的陽光真好,總悶在房間裏真是煩死人了。你不知道吧,她以前曾經和父親表白過,但父親拒絕了她。他說他愛你母親,沒人能取代她在他心裏的位置……”
我們心裏都藏了一個人,可惜的是,那個人要麼遠在異鄉,要麼遠在天堂,而陪在身邊的那個人,他永遠也不會愛她……
“所以她那麼恨我?不光是因為你媽媽的死,更多的,也許是因為她付出的感情,卻沒有得到回應。”
一個女孩兒喜歡一個男人,先是被自己妹妹搶走,然後又被別的女人搶走,最後這兩人都死了,那男人卻不肯要她……真是太悲劇了。
但這又能怪誰?愛情不是蛋糕,花錢就能買得到。
“小露,我做錯過很多事,但我並不後悔。我希望你今天做的,日後也不會後悔。”霍東恒深吸一口煙,又緩慢吐出。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怕我做什麼?你放心,我不是你,也不是任盈,更不是蘇文婉,我不會做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怕遭報應。”
“的確,你不像我,你的心太軟,你沒辦法傷害別人。”霍東恒看了一眼秋白露,秋白露把頭扭到一旁,“看來是我多慮了,你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是麼,小露?”
“當然,請你放心。霍先生。”秋白露重重地回答,“我會比你過得更好,找到真正愛我的人,不因為圖謀我什麼而接近我,隻是喜歡我這個人。而且……犯過的錯,我也不會再犯。”
在我心裏,再也不會有人像你一樣,讓我舍得出一切去愛,而對於你來說,也不會有人像我一樣這般愛你。
她說完,也不再理會霍東恒,徑自離去,陽光很烈,她的背影就像是要融入那團火球一般,刺得人眼睛發疼。
與霍東恒說完話,秋白露愈發的勤奮,但從商這事並不比其他,一定要有經驗才行,哪怕不能親身經曆,也要有經驗深厚的人來教導。秋白露眼下隻守著自己的小公司,虹與秋氏建築相比,簡值小得不值一提,秋白露十分頭疼,如果沒有大公司的實戰經驗,她要拿什麼和霍東恒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