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回來了?”
“為什麼不?”程遠英冷笑,他生得極好,平日裏總給人一種魅惑的感覺,但現在在燈光的照射下,他笑得陰涔涔的,就像是一隻得道成了精的妖,“我不回來,怎麼能看這麼多熱鬧,我雖然不愛摻合到這種事情裏來,可這並不代表我不喜歡我現在的位置,既然坐了這個位子,我就有責任把這一堆人管好。他們想害我的,或者想看我出醜的,盡管出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怕他們不成?”
“再說……我要是不回來,怎麼能遇到你。”
他說著就含笑地望向秋白露,秋白露與他對視,他們在對方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程遠英和她絕不是同一種人,但很奇怪,他們身上有著同樣的氣息,他們都是被人逼著走到現在這條路上,雖是讓人矚目的位置,可高處不勝寒,但他們沒有選擇的機會,他們不喜歡也得喜歡。
“你說他想要害你,那你怎麼不還手?”程遠英絕不是個善主,別人打他一拳,他是要還十多個巴掌的。
“現在還不是時候,底下的人還在觀望。沒有八成的勝算,我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那你為什麼要說我是你的女朋友?秋氏現在不歸我管。”程遠英未免有些太看得起她了,想借她的名頭,還不如直接去拉攏霍東恒。
“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秋氏會重新回到你手裏。”程遠英淺笑著答。“拉攏霍東恒無疑於與虎謀皮,再說,他並不秋氏名正言順的主人不是麼?我為什麼要上趕著找一個給東家打工的夥計談?”
秋白露不說話,程遠英是隻妖,他看清了蟄伏在她心中蠢蠢欲動的欲/望。
“我會教你我所知道的,我會手把手的教你,我會告訴你如何掌控一個公司,如何掌控人心,如果有一天你成功了的話,我希望要你一個承諾。”
“什麼?”秋白露抬頭,眼中如星光閃動。
程遠英將她拉到自己身旁,他第一次見秋白露的時候,就覺得像是在垃圾場撿到一顆夜明珠,在明晃晃的陽光下,她並不顯眼,她美麗的特質隻有有耐心的人才能發現,她是如此獨特又與眾不同,她有那麼好的家世,但你在她身上看不到一點名媛們經常會有的驕傲與不屑,她是平和而幹淨的,就像她的作品一樣。
可和她相處的時間越久,他就發現她更多的模樣。她也可以很倔強,強硬得不向任何人低頭,觸碰她原則的事情不可商量就是不可商量。
但程遠英覺得這樣還不夠,她像一顆小行星,他想挖掘出她掩藏得更深的更多的寶藏。
“我現在還未想到,等想到了告訴你。”程遠英答道。
秋白露與程遠英相談甚歡早就把某個礙眼的人忘在腦後,霍東恒咬牙看著程遠英的手在秋白露腰上摸來摸去,酒杯被他攥得咯咯做響,危在旦夕。
這樣的情景真是讓人覺得十分惱火,但又無從發泄,除了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似乎就沒有別的解決辦法。
霍東恒與程遠英兩個人怕是命裏的對頭,平時就互相看對方不順眼,隻不過礙於都在濱海,低頭不見抬頭見,所以還勉強地維持著基本的禮儀,現在到了這種場合,麵具加身,不複平日衣冠楚楚的模樣,所有的不滿就都爆發出來。
程遠英讓程誌卿吃了癟,心裏正得意,不料搭在秋白露腰間的手腕卻是一陣巨疼,他趕緊把手抽回來,與身後人怒目而視。
“我與白露有些話說,麻煩程先生回避一下。”霍東恒鬆動著手上的腕表帶子,若無其事的對著程遠英說,好像剛剛出手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程遠英有恃無恐地更加用力地攬了攬秋白露的腰。“恐怕小露沒話和你說。”
霍東恒抿緊了唇,這是他一個小經意的小動作,當他覺得惱火或者無可奈何的時候,總會做這個動作。秋白露太熟悉他的每一個動作,所以見他如此,心裏不禁動了動。
“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我和遠英不分彼此。”秋白露知道自己說了這話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映,但她仍是說了。
果不其然,霍東恒的眼神一下變得很深邃。
“不分彼此?”他將她的話重複一遍,然後冷笑道,“不知小露何時與程先生走得這樣近。”
“大概就是你與任小姐相親相愛的時候吧。”程遠英不怕死的答。